第107章 一零七_貴圈(古代)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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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一零七(1 / 2)

貴圈(古代)!

陳儼語速難得快,話音剛落,小旺已經揮鞭子駕馬走了,當真是儘職儘責,一點工夫都不耽擱,也不讓即將分彆的人多說幾句話。

於是道彆的話還未來得及說,站在巷口的常台笙便隻能看著那馬車消失在了街市裡。

她就這樣送走了陳儼。巷口有風湧進來,暮春陽光有些刺目,她伸手擋了一擋,這才回過神來原路折回。府裡的馬車已停在事先約定好的地方,常台笙上馬車之前也不忘四下看看有沒有可疑人等跟著。她以前再小心也不至於到這個程度,轉念一想謹慎些也是好事,儘管她那因謹慎而想出的法子方才還被陳儼嘲笑爛透了。

常台笙上了車,閉目思索了一番陳儼臨行前倉促交代的幾件事,想到最後一件事時,她霍然睜開了眼——段書意是左利手?確認一下?

陳儼如何會知道他是左利手?既然知道,又為何要讓她去確認?這家夥不將事情說清楚,故意出題讓人猜,真是玩心太重了。

段書意目前涉嫌謀逆,必定已被杭州地方上禁足扣押,更是不可能再隨便見人。要回杭州確認段書意是否當真左撇子,對常台笙而言,又哪裡是什麼易事?

馬車一路回了府,常台笙徑直往後院走。謝氏則仍如往常一般在花房忙碌,似乎今日校其他時日也並沒有什麼特彆。她雖知道陳儼今日便會離京,且所要周旋的人都不是什麼善輩,孤身入敵巢更是凶險,卻到底也沒有唉聲歎息擔驚受怕。

她活到這年歲,曆經過大風浪,知道有些事毫無建樹,並沒有什麼意義。

她正修剪著花枝,約莫是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手中剪子便停了停,抬頭即看到行至門口的常台笙。

“回來了?”謝氏說著又低下頭去,繼續修剪花枝,並未問多餘的話。

但常台笙是過來同她告彆的,自己要離京的事還未來得及與謝氏說,正想著要如何開口,恰碰上謝氏一臉閒定地侍弄花草,一時更不知要怎麼開口。

謝氏驀地抬頭忽對她笑了一下“來,幫我將這盆搬到那兒去,這日頭當真是愈發厲害了。”

常台笙微愣了一下,趕緊上前搭了把手。給盆景挪了位置後,謝氏擱下剪子帶她出了花房,說去洗手。常台笙應了一下,補了一句道“還是母親花房中涼快,這時辰外麵確實曬得慌。”

謝氏不慌不忙去洗了手,路過夥房時還囑咐廚工將梅子吊到井裡去涼一涼。常台笙恍然瞥見陳儼口中那個做羹難吃的廚子,那家夥看起來有些呆頭呆腦的,竟是……眼線?

她都快不知陳儼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結果謝氏微微側頭小聲說了一句“人不能貌相。”

明知是眼線還留著?

常台笙忙應了一聲,也不往那邊再看,跟著謝氏拐進了內廊。謝氏邊走邊道“京城這天氣就是這樣,太燥。到了夏天,人都快烘焦了,偏偏大半個月連雨星子都見不著。”行在內廊中都能聽到外麵熱鬨蟬鳴聲,夏季的確是近了。

謝氏補了一句“到底不如江南舒服,若哪天我能不必耗在這裡,也去江南尋個好地方,省了裡外應酬,過怡然自得的日子。”她到底是有品級的命婦,在京城必有諸多交際走動,多少有些身不由己。

“母親大約是未體會過,江南連綿梅雨也難熬,天像是破了個口子,怎麼也修不好一般。”

說話間兩人已出了內廊,常台笙看一眼碧晴的天,又低聲接著道“這時日,南邊也該梅雨不斷了。”

“等你回去,梅雨大概也快停了。”謝氏極自然地帶出了這句,“若不是這府裡得有人留著,我都打算同你一道走了。”

常台笙微愣,謝氏解釋道“那孩子今早與我說你有事要回杭州了,打算何時走?”

陳儼竟全都說了,也不知會她一聲,這家夥果還真是專斷啊。

常台笙回說近幾日就走,謝氏應了一聲便轉過身,往臥房的方向去。謝氏認為常台笙在這當口離京是好事,畢竟她現在是已死的身份,在杭州那假屍迷局解開之前,她待在京城,也許會招麻煩。何況再過幾日,朝中必有大事發生,京城不是個安全的地方,還是離這風暴中心遠一點為好。

謝氏進了臥房,常台笙出於禮貌便站在外麵候著,謝氏轉頭見沒了人,忙又出去將她帶進來。常台笙正要開口,便見謝氏自屏風後抱了一隻小箱子出來。

謝氏將箱子放在窗邊翹頭案上,打開小鎖將裡頭東西一件件取出來,嘀咕道“上回在蘇州,也沒給常遇那孩子像樣的見麵禮,這次就托你順帶過去,一定要給她。”

都是些稀奇玩意,有上麵賞的有市麵上很少得見的,從首飾到小器物,什麼都有。

“太多了……”常台笙見她那架勢,似要將這箱子裡的寶貝全掏出來給她似的。

“不多不多,也有你的份。”謝氏一邊翻找一邊說著,“當時也未給你像模像樣的見麵禮,你就從這裡頭挑罷,餘下的就帶給常遇。你這次會先回蘇州罷?”

常遇如今住在蘇府,常台笙若要去替她送這份心意,必定是要去蘇州的。若那樣,必會見著蘇曄,依蘇曄的性子,恐是不會讓常台笙單槍匹馬回杭州,能幫一把也是好的。

這是謝氏的私心,她到底有些擔心常台笙一人可能應付不來。

常台笙大約也猜到了她的意圖,便答說是要先回蘇州,再去杭州的。隨後又幾番推拒,從那一堆寶貝中挑了幾個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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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台笙離京那天,烈日高照蟬鳴不斷,分明已是入了夏。如謝氏所言,京城這時節極少下雨,燥得令人不舒服。常台笙有點咳嗽,謝氏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遂遣了侍女一路陪著,免得她身子不適還沒人照料。

接連行了近十日,全是太陽當頭的晴朗天氣,常台笙從未覺得初夏這麼熱過。好在隨行侍女貼心又會照料人,也免去不少苦頭。

行至南京時,終於迎來了久違的雨水。此後再一路往前,便都是陰雨天氣相隨。這潮濕味道是江南雨季獨有的,常台笙撩開車窗簾子,侍女瞅著外邊小聲道“這便是江南梅雨季啊。”

天色晦暗,細雨如絲,快要入暮,濕嗒嗒的街巷裡慢慢亮起燈,隻有寥寥行人撐傘而行。

常台笙輕應了一聲,侍女看著外麵街景又問“少夫人,這是已經到蘇州了罷,的確是與京城大不同呢。”

“恩。”常台笙仍是無甚波瀾地淺應一聲,唇邊笑意淡得不能再淡。雖離開的時間不長,常台笙卻覺得這其中隔了許多日子似的,有種不真實感。

蘇州街景仍是老樣子,百姓還是忙著生計無暇顧其他,似乎政局變化都與他們沒有什麼乾係。

馬車在蘇府門前停下,侍女連忙接過常台笙拜帖,下車往門房去了。恰巧這時,常台笙聞得附近傳來馬嘶聲,遂撩起車窗簾子往外瞅了一眼,隻見下來一個小廝撐傘站在一旁候著,隨即便見蘇曄拎了常遇的書匣子出來,最後才見常遇磨蹭磨蹭地下了馬車。

遙遙看小丫頭臉色似乎不大對,常台笙輕蹙蹙眉,拿過車廂內的傘便下了車。平日裡素來眼尖的常遇此時卻並未留意到常台笙,倒是撐傘小廝先注意到了她。

小廝剛要開口同蘇曄說,埋著頭的常遇這時卻蹦出一句“我不是故意要與先生作對的……”聲音有些低,怕惹了人生氣似的。

蘇曄不說話繼續往前走,驀抬頭便瞧見了常台笙。因之前有過書信知會,蘇曄知道她要過來,卻也不驚訝,領著小丫頭一路走到了門口。常遇一直低著頭,壓根不知道姑姑來了,陡然抬頭看見常台笙,眼睛裡一下子亮了起來。

但她也不像往常一般直接撲進常台笙懷裡熱切地表達這陣子的想念,而是老老實實站在原地,腦袋耷拉下去,跟犯了錯似的。常台笙沒打算在這裡問情委,蘇曄也道“下雨天在外麵小心淋著,先進去罷。”

幾人一道進了府,天色已徹底黯下來。蘇府廊下的燈籠被這水汽彌漫的夜霧籠罩著,看著有幾分慘淡。蘇曄偏頭囑咐小廝將常遇先帶去老夫人那裡,隨後領常台笙往書房走。

常台笙離京時朝中還未有什麼動靜,結果走了沒過幾日,宮內便傳出了萬歲病危的消息。太子奉旨監國,因年紀尚小,故而由心腹大臣輔佐。一時間流言四起,更有說萬歲已然駕崩,此時秘而不報不過是因擔心西南聞風而亂,給小太子順利登基爭取足夠的時間。

恰在這節骨眼上,朝堂之中又接二連三的有人站出來彈劾西南端王存有逆反之意,按照舊例,應遣人攜聖旨前去藩地責問。小太子惶惑得很,便隻能聽由幾位重臣做了決定,遣了禦史等人前去西南沒收端王護衛及田畝。

事情到這地步,這所謂的遣人責問也不過是過過場子。攜著聖旨的禦史還沒到地方,隻轉眼間,西南那兒就已豎起了反旗,嚇得禦史趕緊回頭跑。

端王扯著皇帝昏聵無道治國無方的幌子,師出有名,且廣收沿途流民土匪、抓著地方官便逼著反,來勢洶洶,頗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這些消息常台笙是知道的,一路過來,坊間流言傳得比什麼都快。且因西南位置偏遠,端王目前所能控攝地方有限,戰火影響的地方也僅僅局限在西南周邊一帶,故而許多人覺得端王要殺到這裡是太遙遠的事,除了平日裡多一項談資,似乎對生活並無什麼影響。

蘇州便是個典例。百姓如往常般過日子,似乎並沒有將端王反叛當回事。

“叛亂戰事是明麵上的衝突,暗地裡的動作卻誰也說不準。京城必有不少端王的人,不知他們是以什麼樣的身份藏匿著,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這也許才是更令人擔心的事。”蘇曄點到為止,並沒有接著往下講。他非朝堂中人,並不是什麼話都能講。

常台笙聞言回說“聽說已做好了準備,但願能萬全。”她說著拿過杯子低頭喝了一口水,隨後有些疲憊地靠向椅背“沒有其他的消息了嗎?”

蘇曄搖搖頭“我沒有他的消息。”

一陣沉默。

至此兩人已在書房聊了不少時候,講了很多事,偏偏一直未談及陳儼。蘇曄自然知道她比誰都迫切地想知道陳儼的安危,但這家夥神出鬼沒,就連自己人都探聽不到他的行蹤。或許這時候,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常台笙的眸色中閃過一瞬黯然,蘇曄轉而道“雖沒有他的消息,但鎮撫司最近卻出了些事。”

“什麼事?”

“似乎有人從鎮撫司監獄越獄了,但這件事被壓了下去,故而很少有人知道。”要知道,鎮撫司已被端王收買控製,被關押在鎮撫司監獄的人自然不尋常。蘇曄猜測過,端王脅迫地方軍官謀反這般容易,難道這些被關押的人,會是這些軍官們的家眷?若這層威脅沒了,策反地方軍官或許能容易一些,也許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殺戮。

常台笙似乎想通了什麼,於是點點頭,又聽他講了一些關於鎮撫司的事。之後蘇曄話鋒一轉,問道“你這時候趕回來,是芥堂有事麼?”

“芥堂的事是其一,另外我得查清楚是誰用死屍頂替我。”她頓了頓,“我在蘇州不會逗留很久,明日或後日我就得回杭州。對了,段書意眼下如何了?”

“被關押禁足了。”蘇曄說道,“且由專人看守,那地方大約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上麵原本是打算將段書意押解至京城,後來又改了主意,大概是怕路途之中橫生變故,被端王府的人劫了去,便索性將其扣在杭州好好盯著。畢竟段書意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是個再好不過的人質。

“關押在杭州有利有弊,保不準端王救子心切,會直接殺到這邊來。”

“未必。”蘇曄觀點倒與她不同,“從種種跡象看,段書意與端王的關係並不是很好,救子心切直接殺到杭州來這種事,大約不可能發生。”

“我隻猜測而已。”常台笙說完輕歎了口氣,蘇曄見她確實是累了,便說“回房歇著罷,晚飯會有人給你送去的。”

常台笙起了身,道“我去看看祖父。”

蘇曄應了一聲,也未送她,常台笙便獨自出去了。走廊裡有細雨飄進來,侍女趕緊迎上來,道“方才這府裡管事來說,那邊老夫人請您過去呢。”

她竟差點給忘了!常台笙忽又想起什麼,轉頭即囑咐侍女道“行李中有個小包袱,將那小包袱送去給府裡的小小姐,就說我等會兒過去。”

侍女應聲去了客房,那邊常台笙則往老夫人房裡去。蘇老夫人還未用飯,聽身邊小丫鬟讀了會兒書覺著沒趣,聽說常台笙來了,便趕緊讓人去前麵喊常台笙一道過來吃晚飯。

飯菜都上齊,老夫人正要遣人去喊常遇也過來,常台笙到了。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得裡麵侍女說道“老夫人不知道,今日小小姐回房便不肯出來了,連晚飯都還未吃呢。”

老夫人聞言一愣“怎麼了?”

“說是在學堂裡同先生起了爭執,後來東家去接了,大約是……訓了。”侍女聲音漸漸低下去,她也是準備晚飯時候從小廝那聽來的消息,並不十分確定。

“訓了?”蘇老夫人聲音立刻拔高了幾度,“他訓個孩子做什麼?讓他過來!”

這時常台笙抬手敲了敲門,小侍趕緊過來給開了門,隨後領她進去。

蘇老夫人見她來了,偏過頭去小聲同侍女囑咐“先讓小小姐過來吃飯。”姑姑好不容易來趟蘇州,小丫頭心裡再憋著氣也會來吃飯的。

蘇老夫人讓常台笙坐下,寒暄了幾句,隨後又說“你祖父這時辰應已睡下了,明日早上再去打招呼罷。”常台笙點點頭,餘光不時地瞥向門口。

就說今日在門口遇見常遇時覺得她神色不大對,原是與先生起爭執又被蘇曄訓了,也不知這會兒肯不肯過來吃飯。

那邊常遇正埋頭看著書,老夫人房裡的小丫鬟忽然來敲門,說老夫人請她過去吃飯。

常遇抬起頭,隔著門小聲問道“姑姑也在那裡嗎?”

小侍女忙道“在呢在呢,這會兒晚飯也沒吃,就都等著小小姐呢,再不去,飯菜恐怕都要涼了。”

常遇想想,悶聲不吭地合上書跳下了椅子,往門口去給小侍女開了門。

小侍女領著她去了老夫人房裡,那邊常台笙喝著熱茶與老夫人正聊著天,見她來了,老夫人趕緊讓她坐到身邊,小丫頭像模像樣行了個禮,又喊了常台笙一聲姑姑,這才坐下來。

因飯菜都涼了,蘇老夫人讓撤下去熱一熱再送來,結果這會兒桌上除了點心便沒有其他。常台笙沒提學堂那茬子事,隻同老夫人接著講路上一些見聞。

小丫頭中午就沒吃飯,這會兒早餓得前心貼後背,趁姑姑與蘇老夫人談話不注意時,便偷偷往自己這邊挪來一盤點心,悶著頭吃起來。老夫人偏頭瞅她一眼,同常台笙使了個眼色,常台笙看過去,小丫頭正低著頭往往嘴裡塞一隻蛋黃酥,再看盤裡,隻剩一半了。

吃得這麼投入也不怕噎著,常台笙伸手將茶杯推過去,正要開口時,小丫頭霍地抬頭,嘴裡卻因塞滿了蛋黃酥一時說不了話,突然被發現偷吃的驚訝看起來略是滑稽,常台笙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慢慢吃,彆噎著了。”

那邊老夫人更是將水喂到她嘴邊,輕撫她後背讓她小心點吃。常遇憋紅了小臉將嘴裡的點心吃完,又接連喝了好幾口水,才不好意思地說“我以後不會偷吃了。”

她已沒了剛來時的疏離,在蘇府待久了,竟真變回個小孩子一樣,會有小脾氣,會不高興,甚至還會當著大人的麵以為能瞞天過海地偷吃點心。常台笙看著她稍稍走神,老夫人卻開口問她“聽說今日在學堂同先生鬨彆扭了?”

提到這事,常遇竟悶了腦袋“不是故意要惹先生生氣的……他收了我的書,我想要回來……”

“先生收書做什麼?不該多讀些書的麼,這個先生倒是奇怪了。”蘇老夫人一臉不解,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竟隻是先生沒收了書,那學生辯解幾句也是應當,蘇曄也真是小題大做,這麼小的孩子有什麼好訓的,弄得孩子心情不好到這個點才吃東西,人都餓得瘦了一圈了。

常台笙卻問“是先生講課時看旁的書了麼?”

常遇連忙搖搖頭,給自己辯解道“先生講課時我很認真的……絕不做旁的事的。”

常台笙溫聲接著問道“先生應不會無緣無故收你的書,是什麼緣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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