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怪笑了起來，“朕當年就覺得，他那般的人物，必須死！可誰知……時也命也，竟讓他一朝翻了身！”
桑晴曉也跟著他歎了句，“是啊，時也命也，桑家終將回歸，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宣德帝目光深意地看了眼桑晴曉，突然肆意大笑，動作幅度太大，發冠都掉了，披頭散發瘋癲癲的，竟是拋下眾人，就想離開。
桑晴曉跟上幾步，“陛下這是……”
宣德帝停了腳步，卻頭也不回，“朕，不蠢！桑家還未歸，朝中、民間都已經是你們的天下了。你們想做什麼就做吧，何需問我，我啊，眼不見心不煩，你們自己討論去吧。
反正，連空白聖旨都有了，我這塊頒旨的龍印，你們也瞧不上吧。”
這是被逼急了，要當甩手掌櫃嗎？
不過，宣德帝的話，說的倒是有理，有他沒他，區彆不大了。
桑晴曉不再攔他，還大呼一句，“恭送宣德帝。”
主打一個氣死人不償命。
宣德帝滿身怒氣回到寢宮，大門剛關上，就將滿屋的擺件砸了一地，“這桑家人野心果然不小，還辯解自己不是逆賊呢！今日之舉，與逼宮又有何不同！
拉攏了這麼多人，謀劃時間必然不短，都察院、京兆尹為外人統領，有外心不足為奇。可龍衛呢！他們的監察職權比都察院還要大，為何不曾覺察逆賊動向！
蔡濁！朕信你，才讓你統領了龍衛！你就是這麼替朕辦事的！”
蔡濁跪地，“陛下，臣有罪。”
“你是有罪，罪大惡極，朕本該將你碎屍萬段，可可笑的是，朕若殺了你，這朝中，便再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臣有愧，辜負了陛下的信任。”
“蔡濁，過往之事，就不提了，朕隻問你，朕可以繼續信任你嗎？”
蔡濁愣神，表忠心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便婉轉回複道，“陛下需要奴做什麼？”
宣德帝沒有察覺出他話語中的異樣，“朕給你個機會，將功贖罪，如何？”
“但聽陛下吩咐。”
“之前，我讓你將龍衛的統領權，分一些給溫順，你可有怨？”
“奴，不曾有怨。”
宣德帝冷靜下來後，目光變得深情，言語中還帶了幾分歉意，“也是朕前些日子糊塗了，溫順雖各方麵都符合朕的脾氣，可到底相處時間短，對其秉性為人，還有待考量。
這到了關鍵時刻啊，朕才醒悟，最信任的隻有你。所以，決定繼續由你負責龍衛，順便給你布置個任務。
今日，朕被一女子如此逼迫，實乃奇恥大辱，桑家本就是大靖的心腹之患，他們若回來，必與秦氏爭權。
朕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就如今這形勢，我竟連與之爭鬥的底氣都沒有。
思來想去，還是拜托你替朕放手一搏，或許，會有一線生機。
桑家翻案一事，他們定是做足了準備，反對，已然沒有任何意義，那就隨他們去折騰吧。
蔡濁，我給你一道口諭，你領龍衛秘密出城，即刻趕往流放之地禿鷲嶺，在翻案之事有定論前，誅殺桑白訣……”
果然！
蔡濁早已猜到宣德帝的心思，繼續聽宣德帝“忽悠”他。
“那桑白訣，書生一個，好殺……”
好殺？！深陷囹圄，還能在朝中布局的人，怎可能好殺！
“那桑白訣，積弱之體，聽說，是一步喘三聲，也沒有多少日子的活頭了。
你使計調開他身邊之人，在其周圍防護有漏洞時，致命一擊，不難的……”
不難？！靖京城多數臣民都能被他掌控，他身邊籠絡到的高手定然不少，龍衛此去，有去無回。
“此事，你當守口如瓶，若真被他們拿住……”
蔡濁忙回道，“奴懂，奴氣不過他們欺辱陛下，一人所為，必不會牽連到陛下身上。”
“哈哈哈，”宣德帝拍了拍蔡濁的肩膀，“果然，你才是最忠心之人，口諭已下，你們即刻出發吧。”
蔡濁舊疾在身，沒忍住咳了起來，好半天都止不住，宣德帝聽見了，還嫌棄，退後了幾大步，生怕沾染上什麼臟東西，又再次揮手催蔡濁去辦事。
“陛下，容臣再問一句，這龍衛，需要留多少……”
宣德帝卻揮手說不用，“都帶走吧，事情若辦不好，就彆回來了。”
“您的安全……”
“有溫順守著呢，你放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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