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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6章一直都在等待嗎?

“十歲那年,我的母親因病逝世;十三歲時,我的父親與獸激戰,以性命為代價將其封印;就是在這一年,我成為了歌絲塔芙家族唯一的希望。祖父大人對我寄予厚望,他曾親自上手,教導我武技與騎術,但很快便因身體緣故被迫放棄。於是他從軍隊中請來了一位退役的老教官,既是祖父大人的戰友,也是他此生為數不多敬佩的人,由他教導我該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的戰士。”

“在我的印象中,那位老教官是個親切和藹的長者,他平時總表現得像個普通的老爺爺,笑嗬嗬地與我們說話,有時甚至會用糖果逗弄鎮上的小孩,庫洛艾的哥哥、我現在的家族騎士沃澤爾便曾經被他捉弄過。可一旦進入訓練狀態,他就會變得非常嚴厲,甚至可以用苛刻來形容,總是一針見血地指出我在訓練上有哪些不足之處,一點都不給我這個大小姐留麵子。他常常說:在戰場上,一個小小的失誤便可能招致死亡,乃至危害了隊友的性命。因此,無論你是大小姐還是其他什麼身份,都沒有犯錯的資格。”

少女娓娓的講述聲,為年輕人刻畫出一個剛正威嚴的軍人形象:“那時候我還很不成熟,既沒有褪去稚氣的衝動,也保留著爭勝的性格,對於他那些不留情麵的指責,自然很不服氣,於是訓練第一天便做出了膽大妄為的舉動,那就是向他挑戰,而他似乎是為了挫挫我的銳氣,便接受了我的挑戰。”

說到這裡,她輕聲笑了一下,似乎很為那時候幼稚的自己感到好笑:“結果自然是我的慘敗。他在戰前甚至放言,不需要你擊敗我,隻要你能碰到我的劍,就算伱贏了。可在戰鬥中我被他戲耍得像一隻無頭蒼蠅,到處亂竄,怎麼也突破不了他的防守,最後更是被他用劍柄敲在手腕上,僅僅一招便讓我丟下了武器,不甘認輸。”

“那一場戰鬥讓我意識到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心中有些認可他對我的教導了。但同時,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開始湧上來,讓我無法接受如此恥辱的落敗。於是我在之後拚了命地訓練,從早上睜開眼睛醒來,到晚上閉上眼睛睡著,腦海中想的都是訓練的事情。老教官說我是一塊海綿,隻要有機會就拚命汲取那些關於戰鬥的技巧與知識,或許用不了兩年,我就沒什麼可以教你的了。”

“但實際上,他所擁有的時間比想象中更短,僅僅三個月後,我便在正麵對決中戰勝了他,並且用的全部都是他教給我的招式。”希諾仰起頭,明晦交織的夜空中已有稀疏的星辰開始閃爍:“我自然是很高興的,而被學生擊敗的老教官也沒有生氣,恰恰相反,他十分欣慰,對我的祖父說,這孩子的骨子裡流淌著戰鬥的血液,總有一天她會成長到我們都無法想象的地步。”

“我被認可了——某種無法言喻的驕傲感充盈著我的內心,讓我頭一次堅定了自己前進的信念。我確信自己能夠變得更強,直到實現家族的夙願、彌補祖父大人與父親所留下的遺憾為止。”

希諾輕輕攥緊了手掌,潔白手套上的薔薇花紋輕輕摩挲著掌心,卻讓她感到些許刺痛,於是又緩緩鬆開,語氣平靜道:“可是這樣的心情並未持續太久,大約是那場戰鬥結束後的第六天,我卻得知了一個令人始料未及的消息:因敗給了學生、自覺沒什麼東西可以繼續教我的老教官請辭回到故鄉後,在某個午後躺在庭院的搖椅上打了個盹,從此再沒能夠醒來。”

林格目光一凝,驟然間明白了什麼。希諾看著他的表情,被墓園間的幽幽冷光照亮的臉上,浮現出一個灑然的微笑:“正如你想的那樣,林格先生,我的詛咒從那時便初見端倪了。隻是教官原本就已年老,因此無論是他的家人們,還是我這個學生,都認為他隻是壽終正寢,誰會將一個老人在午後的長眠,與荒誕無稽的詛咒聯係在一起呢?”

“於是在參加完老教官的葬禮後,我懷著悲傷卻更加堅定的心情,繼續向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她舉起手,指向夜色前方,目光稍有些迷離,仿佛那條道路此時便在她的眼中延伸著,儘管林格目視之處,唯有無儘漫延的黑暗罷了:“武技已經磨礪熟練,祖父大人嘗試讓我參加實戰,積累經驗;身為歌絲塔芙家族的繼承人,文化、禮儀等課程也必不可少;除此之外,還有政治、天文、地理等許多領域的學習。祖父大人希望將我培養成一個完美的繼承人,消滅合成魔獸隻是暫時的目標,他確信未來我會有更加遠大的發展。”

“對於常人來說無比繁瑣沉重的課程,我憑著一股韌性堅持下來了,就在這日複一日學習的過程中,老教官那時對我的評價再次應驗了,他說我是一塊海綿,隻要有機會就能吸飽理想與信念。所以,無論是多麼刻苦的訓練、多麼晦澀的知識,隻要我認真對待,譬如麵對一場嚴肅的戰鬥般懷著絕不認輸的心情,那麼最後的勝利者往往是我;可同樣的,每當我取得一場勝利,身邊總會有一個人,像當初的老教官一樣,在不知不覺中離我而去。”

“帶領我進行實戰訓練的一位大叔,作為歌絲塔芙家族的騎士效忠了二十年,親眼看著我用長槍刺穿了那頭危害鄉野的魔獸的咽喉,是他教會我如何將自己學會的技巧運用到實戰中,不久後卻因舊傷複發而死在了病床上;為我上文化課程的老師,幫助我用短短半年時間便掌握了其他高等院校學生三年的課程,對我的學習能力和領悟能力大加讚賞,卻因一場意外而喪失了性命;還有更多的例子:負責修剪花園草坪的老園丁、在歌絲塔芙家族服侍多年的車夫、乃至——“

希諾停頓了一下,目光向後望去,老管家韋伯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刻意回避了兩人的交談,隻在原地留下一盞燭燈,熹微燭火照耀著周邊的墓碑,那些慘淡的灰白色,因此籠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少女輕輕歎了一口氣:”韋伯的妻子,待我很好的史黛拉夫人,也在某個夜晚與世長辭,永遠離開了我們,她逝世的前一日,我剛剛通過了蘇米雅國立大學的入學考試,並在所有新生中名列第一,對我來說,那是一場勝利。”

但同時,也是一次犧牲。

林格默然,沒有說話,聽希諾悵然的聲音繼續在墓園內回響開來:“那段時間,夏多利莊園仿佛籠罩在一股死亡的陰影中,但白棘花的名聲在此,沒有人懷疑這件事與我有關,隻是感慨著人世的無常,原本還好好的一個人,竟會在倏忽之間離我們而去。”

這就是命運的殘酷之處,然而更殘酷的地方在於,如果這些死亡並非意外,而是由一位拚命追求勝利的少女在無意中引發的呢?

“唯獨感到不對勁的人,是身處漩渦中心的我。當那個拚儘全力想要把一切做到最好的女孩,倏然間發覺自己已陷入命運的巨大陰謀,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或將於她手中逝去,成為廣袤塵野下的一寸土灰時,她開始感到恐懼了。儘管每一個逝者都並非她親手所殺,但導致悲劇發生的人,無疑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凶手,因有許多人曾為她的勝利付出犧牲,她卻渾然未覺,反倒沾沾自喜,自鳴得意。”

“明白這一點的女孩,情緒的崩潰與性格的劇變隻在一夜之間,第二天,她找到了祖父,對他講出了所有真相,然後告訴他:我不想繼續戰鬥下去了,因為不想見到更多的犧牲。”

“我本以為,如此軟弱的決定會使祖父大人對我失敗,甚至已經能想象到他嚴厲斥責我的話語,一個因目睹犧牲便心懷畏懼的騎士,如何能成為白棘花紋章的執旗者、又如何能不令先祖們的名譽蒙上羞恥呢?可事實是相反的,在聽完我的請求後,祖父大人確實歎了一口氣,但那聲歎息並不意味著失望,僅僅是一種釋然。然後他對我說:既然如此,你就不要戰鬥了。”

“像個普通女孩那樣活著吧。”

少女抬起頭,遠眺夜空,濃得化不開的夜色就像迷霧一般遮擋了視線,叫人難以看清前路,那條曾在女孩麵前鋪展開來的光明大道,也伴隨著她哭泣與痛苦後的沉重抉擇一起,被埋入了時間記憶的深處:“於是我放下武器,進入蘇米雅國立大學深造,並因為在風花球上的興趣,認識了菲利絲、喬治、文森特和蕾拉這些好朋友,其中也包括——克萊兒。”

提及這個名字,林格一時恍惚,因為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名為克萊兒的少女,是在和希諾參加了大學生錦標賽並奪冠之後,因肺病去世的。難道說,那並不是意外,而是……

“正如你想的那樣。”希諾平靜的聲音傳來:“我並沒能遵守與祖父大人的約定,成為人世間一個平凡活著的女孩,而那次失約也使我失去了人生中最好的朋友。”

因為仰著頭的緣故,林格沒有看到那雙酒紅色的眼眸正逐漸放空,在墓園冷光的映照下,搖曳著模糊的陰翳,就像心頭一個巨大的陰影,始終籠罩著少女的回憶:“克萊兒是個很特彆的女孩,她樂觀、開朗、堅強,臉上總是帶著笑容,每次看到她時,總會讓我想起過去的自己,或許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夠成為好朋友。克萊兒在風花球上的天賦與熱情,洶湧得令任何人都難以企及,你大概很難想象吧,一個剛入學的新生,僅用了不到半學年的時間,便取得了社團中所有人的認可,甚至引起了一些職業俱樂部的關注。她的夢想光彩奪目,就像太陽一樣照耀著當時的社團,令每個人都追隨崇拜。”

“如此熱愛風花球的人,在聽說大學生錦標賽即將舉辦時,自然興奮得無以複加。儘管有許多人邀請她組成隊伍參加比賽,但她最終選擇的人卻是我。那時的我早已淡忘了爭強好勝的過去,變成一個連訓練都不願意全力以赴的人,因為我知道自己一旦全情投入,無論是收獲的勝利還是隨之付出的犧牲,都會痛苦到令人難以想象。”

希諾已經不是在與林格對話了,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自顧自地呢喃講述著:“這種態度不免引起非議,有人覺得我是虛有其表,根本就是玷汙了母親的聲譽。文森特曾是其中一人,但他性格直爽,因此最後我們反倒化敵為友,但更多人卻在陰暗角落裡傳播流言,譬如戰場上難以提防的冷箭。麵對這些非議,我始終無力辯駁,隻能默認他們這麼想了。但克萊兒卻對我說,你要證明給他們看,證明你不僅是傳奇選手米絲蒂安的女兒,同時也是希諾·琴·歌絲塔芙,你所擁有的一切榮耀,都來自實力,而非有一個好的母親,或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出身。”

“我本想說,這樣的證明毫無必要,我已不是過去那個視榮辱為生死的騎士了,隻是個平凡活著的女孩而已。但克萊兒太過堅持,不僅在學校裡纏著我,甚至有一次跑到了夏多利莊園,和祖父大人對話,希望能夠勸我改變心意。或許是為了幫助我破除心魔的緣故,祖父大人雖然沒有同意,但也保持了沉默。到最後我實在受不了她的熱情,便同意陪她去參加比賽了,當時我心裡想的是,隻要不認真起來就好了。”

然而這種想法往往隻是一廂情願。

希諾苦笑了一聲:“一開始我確實還能保持放鬆的心態,如同郊野閒遊般參加比賽,但這麼做的後果卻是讓克萊兒承擔了本屬於我的那一份壓力,她相當於要一個人挑戰對麵的兩個選手,並且竟也靠著她的個人實力,我們贏下了最初的幾場比賽。我對此感到愧疚,因為心知這隻是暫時的,一旦遇到真正有實力的對手,她恐怕就無以為繼了,而這都是我造成的,我是個不夠成熟的同伴,如果不能負起責任的話,早在最開始就該果斷拒絕。”

“然而,克萊兒並沒有怪我,從她口中聽到的話,永遠隻有對對手的讚揚以及對下一場比賽的期許,就連比賽陷入劣勢時,她都會向我露出笑容,並且拍著胸口保證:絕對沒問題,因為有我在。”

聲音似夜色漸低,少女眉宇間的神色,也逐漸顯出一種頗為沉重的憂鬱:“唯獨有一次,她因為賽後太過勞累,而在休息室裡沉沉睡著了,我坐在旁邊,頭一次聽到了她睡夢中呢喃出口的真心話,她說——希諾,你究竟什麼時候會認可我呢?”

“原來,她不是沒有察覺,隻是一直都在等我。”

給點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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