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代立陶宛與拉脫維亞北部邊境地區,這一帶並沒有可稱為“山”的存在,有的隻是一些散落的土丘。
即便是土丘,它們也影響著大大小小河流的走勢。
一條小河名為維爾采vilce,當它穿行一座土丘之際形成天然的峽穀。平地之上突然冒出一處土丘峽穀,它猶如盆景箱庭的存在,但在這個廣泛區域無人煙的時代,誰來欣賞它的美妙呢?
維爾采河通過這一小峽穀立刻注入什韋特河。
此地的地勢在整體平坦的庫爾蘭半島很有特色,什韋特河在此的構造很適合人為堆土造壩。一座水電站拔地而起,為周圍城鎮清潔電力,這對煤炭資源很匱乏的拉脫維亞很關鍵。
當前的時代本地人自然沒有這方麵的顧慮,水庫並不存在,本地區沒有任何定居點也就不存在任何的造壩需求,就連接收了維爾采河供水的什韋特河,它的下遊河道也是本著東北方向而去,而非數百年後的正北。
這條舊什韋特河之河道又為多條小河注入,不過這些小河的河口均在河右,浩浩蕩蕩的羅斯大軍在機智的向導帶領下全軍在河左逆流而上。
平坦大地無人開發,未來的農田而今儘是茂密森林。在這樣的環境中穿梭未免令人絕望,任何旅人若非必要斷不會離開天然河道構成的通路,什韋特河下遊河穀區正是這樣得天獨厚之通路。
戰馬的寶貴,以留裡克能設想的最佳方案,一名騎兵就該配備五匹馬,其中戰馬為公馬或騸馬,其餘的皆為母馬。母馬可馬奶為戰士應急食物源,更是馱運物資的使役,特殊時刻也可騎乘之參與作戰。而公馬轉為作戰之用,行軍之際它保持一身輕鬆,這樣便能以最佳狀態參戰。
羅斯軍做不到這些,使用大量馴鹿也是權宜之計。
然馴鹿不是馬匹,養鹿人們做得再好也不能令它取代馬,尤其一點最為關鍵——這些馴鹿並未接受軍事訓練。
馴鹿雖多絕大部分托運物資,想讓它們保持縝密隊形在逼仄的河穀草甸區快速進軍實屬癡人說夢。
羅斯軍的隊伍為適應草甸區,不得不一度被拉長成長近五公裡的隊伍,這是留裡克最初沒有想到的,奈何這個麻煩事客觀上拖延著羅斯的腳步。
皮靴踩在鬆軟草地,留裡克愛惜馬力索性徒步行走。
大部分戰士也被要求這麼做,於是很多人就地斬樹枝,切削後充當木杖。左手持仗右手牽著韁繩,以約莫每小時四公裡的低速繼續向什韋特河上遊前進。
“太磨蹭了。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會是這樣。”留裡克咬著牙齒一臉苛責。
奧斯坦此刻還能說些什麼呢?
“以往隻有小船從這裡穿行,或許自冰霜巨人創造大地,還從未有如此多的軍隊在這裡穿行而過。大王……您是在征服世界呀。”
留裡克憋不住褲腰一陣“事到如今你還要奉承什麼?這是我的決定,遇到這種麻煩事我也沒必要去苛責你。那樣做反倒顯得本王沒擔當。可惡,早知如此我寧可繼續忍著痛苦坐船。”
奧斯坦心裡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他這個老家夥趁機也在觀察這些羅斯人徒步走路的狀況,以他估計這群家夥習慣於騎馬後怕是腳上功夫不太行,現在看自己是多慮了,就連羅斯王也親自走了很久還沒有顯得大呼腿疼。
“距離你說的兔子草甸還有多久?我們就算是用步行,夜晚之前可到達?”留裡克突然問道。
“必然到達。甚至,不耽擱大王的軍隊拎著鏟子掘洞抓兔子。”
留裡克目視前方,昂起胸膛笑了笑“抓兔子?嘿嘿,我還是比較關係在你說的艾澤雷村莊弄一點當地人養的貓……”
於是,羅斯軍在傍晚臨近之際抵達了今日的目標——兔子草甸。
所謂兔子草甸,它的正南方就是土丘,其中便有著後世謂之為“小惡魔峽穀”土丘森林。維爾采河與什韋特河在此地交彙,河水浸潤的區域水草豐美實在適合穴兔挖洞。
此地有著天然的大片草場,拋來這裡是兔子窩的事實,也實在是羅斯軍最需要的補給點。
馴鹿們被迅速解開全部束縛,大量物資就地卸下,一身輕鬆的鹿立即在養鹿人的口哨與皮鞭指揮下開始肆無忌憚的啃草。
所有馬匹一樣如此,瘋長的清早為近萬匹大畜啃食,留裡克必須安排它們這麼做,乃至安排一些戰士就地割一些草留作馬匹的宵夜。
草甸區很快出現浩浩蕩蕩的篝火矩陣,那些被從洞裡挖出來的兔子都成了串在木棍上滴血的烤肉,成為一些戰士手裡的意外之喜。
這一夜,向導奧斯坦重新為羅斯軍修正了方向。
篝火劈啪作響,脫了鞋子扯下裹腳布的留裡克揉著自己的腳丫子,一邊聽著奧斯坦的解釋……
“這樣的行軍再有一天就結束?那個湖泊很重要嗎?”他問。
“非常重要。因為,什韋特河通向的並非我的故鄉。”
“它通向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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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許是某個未知的庫爾蘭人領地。”奧斯坦無奈聳聳肩,“也絕對不是瑟米加利亞人的村莊。”
“所以那個湖泊如何?”
“到了湖泊,我們可以在湖邊紮營,等到第二天早晨我們向著西方前進,在找到第一條河後沿著這條河前進就好了。”
“一條新河?”留裡克想到此人之前提到的一個名詞“是所謂的森林貓河?”
“並不是。是瓦達克賽特河vadaksit。”
留裡克機靈地昂起頭“這是不是諾斯語。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艾澤雷在他們的語言裡,意思就是單純的湖。住在一座湖邊的瑟米加利亞人,他們自稱湖之民。瓦達克賽特河,意思是給湖供水。”
輕捏胡須留裡克基本明白這一概念。“湖之民,我總感覺那裡的瑟米加利亞人,可能並非心甘情願臣服於他們的大首領。”
“誰強他們服誰。”奧斯坦急忙補充道。
“也好,但願他們都是聰明人。”
這趟旅程留裡克並非單純趕路,他的戰士們都接受了基本文化教育,諸如菲斯克這樣的佼佼者接受的教育更深。貝雅希爾雖未妻妾,那也是關鍵時刻充當過祭司角色的妻妾。
菲斯克與貝雅希爾都得到了這樣的特彆命令,即用雙眼儘可能去觀察,將見聞寫成筆記,再在紙張上勾勒出行軍路徑,這些文件留作檔案為未來的正式征服打基礎。
大軍隻是過客,留裡克在短時間內無法完成征服統治,他也不想因為自己展開粗暴手段弄得大軍被動再在諸如艾澤雷這類的定居點消磨時間。
他意已決,趁著奧斯坦將詳細情況介紹一番,留裡克突擊召集將領們向他們傳達一個簡單直率的命令遇到任何他人,沒有國王的命令禁止擅自攻擊,違者罰一磅銀幣。
一般的抗命就罰錢,即便如此對食君之祿的常備軍戰士也是巨大的約束,若是罰款真是一個季度餉銀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