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受委屈了,尋了點首飾送你。”
靳珩坐在床邊,打開首飾匣,精美的紅寶石頭麵,現了出來。
蘇嫿目光落在那套紅寶石頭麵上,想起白裡日他對趙雪梅說的話。
聽說,你想要我母親嫁妝裡的紅寶石頭麵。
你是什麼身份,也敢肖想我母親的東西,你也配!
蘇嫿猜他送自己這個,多半是不想給趙雪梅。
“爺,我不能要。”
蘇嫿推拒了。
“婆母”嫁妝裡的首飾都是留給兒媳婦的,以她現在的身份,給靳珩做個妾都是抬舉了。
那還是在她恢複良籍的情況下。
更何況她跟謝玉瑾定過親,有恩怨,隻要謝玉瑾在這府上,她是進不了侯府的。
待日後她恢複自由身,也會離開這裡,更不會給誰做妾,所以她不要。
靳珩第一次送女人東西,原以為蘇嫿會驚喜,沒想到她眼中非但沒有驚喜,還拒絕了。
“你不喜歡。”
蘇嫿看看那盒紅寶石頭麵,又抬頭看著他。
“喜歡的,沒有女子不喜歡首飾,可我是爺的奴婢,這首飾太貴重了,戴著難免惹眼,讓府上人說三道四。”
“爺對奴婢的好,尚且不能報答,怎麼還能給爺添亂呢。”
靳珩輕輕一笑,“你倒是懂事。”
這些道理,連年紀輕輕的蘇嫿都懂,有的人真是白活了。
蘇嫿越不要,他越要送。
靳珩語氣霸道,“既然給你了,你就拿著,我倒是要看看,誰敢亂說話。”
“謝謝爺。”
蘇嫿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要,靳珩一定會生氣,隻能勉為其難先應下,離開時不帶走便是。
不過,這紅寶石頭麵的確漂亮,鏤空金雕寶象花,又用藍寶石和珍珠點綴,一看就是宮中的手藝,蘇嫿不免要誇。
“這頭麵的確精美,比表哥及笄時送我的那套還要好。”
“表哥?”
靳珩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嫿一眼,“你哪來的表哥。”
蘇嫿合上蓋子,“當然是我舅舅的大公子,沈晏禮。”
“爺,我那封信……到揚州了嗎,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牽連。”
蘇嫿說話聲音越來越小,而且她是故意提起揚州和表哥的。
靳珩說她受委屈了,她原想用這件事求他去獄中看看爹,或是見娘親一麵,沒想到他卻送了自己一套頭麵。
她現在要這些東西,又有什麼用。
靳珩沉思了片刻,“據我所知,你爹的罪過是賄賂京中官員,私販鹽引。”
“既然沈家是做綢緞和茶葉生意的,自然與此事無關。”
蘇嫿咬了咬唇,“爺,您怎麼知道,難道您以前去過揚州。”
她外祖沈百萬是靠綢緞起家的,到了舅舅沈青山這一代,已經成了揚州最大的綢緞商,但凡去過揚州,就沒有不知道的。
靳珩看著蘇嫿,逐漸和記憶中那個笑眼彎彎,臉上帶著點嬰兒肥的小姑娘重疊。
“幾年前去過。”
蘇嫿眼眶微紅,“爺,我爹是冤枉的,我娘嫁妝豐厚,鋪子無數,我爹也不是奢靡之人,家裡連個妾室都沒有,根本不屑於為了銀子私賣鹽引。”
“他進京為官,也是上方提拔,不是賄賂,那些證據全都是捏造的,大理寺和嚴黨勾結,審案不嚴!”
她不能說是謝玉瑾,隻能把罪過往大理寺上推。
靳珩大掌輕撫蘇嫿的臉頰,“既然是大理寺和嚴黨勾結,那你就應該明白,除非嚴黨倒了,你爹才能沉冤得雪。”
蘇嫿眼中立刻沁了淚,陛下信任嚴首輔,他的女兒又是寵妃,生下了六皇子,嚴黨要倒,何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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