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臉在京城認得的人不少,那副打扮怕是百姓都能覺出熟悉來,這般應該會讓人陌生些。”蕭霽沒告訴溫知渝的是,他這樣子,熟識的人便是瞧見了,該也不敢認的。
招月給溫知渝梳頭的時候,總是姑娘的發髻,其實也沒錯,溫知渝今年也不過二十四歲,放在現代,大學畢業沒多久,還懵懂著,可在大胤,溫知渝這年紀,孩子都不知多少了,溫知渝走在蕭霽身邊,頭上發簪垂下的流蘇輕輕晃了晃。
她真該慶幸,好歹自己長了一張極不顯老的相貌,蕭霽走在溫知渝身側,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說是附庸風雅,“你什麼時候也學著這種事了?”溫知渝聽著這話被蕭霽說出,隻覺得違和,什麼時候,蕭霽也會在意他人眼光了?
“大概是想要彆那麼特彆吧,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如阿姐一般包容我的,我這文官不易,若再插手武將的事,引起的不滿怕是更多。”
可他若文武雙全,有些事,怕不得不做,乾脆做出一副文弱的模樣來。
“阿姐有想買的東西嗎?京城中的鋪子多不說,有些東西在河州府也是見不到的。”
溫知渝點頭,的確,現在那些賣的貴的,已經算是古董了,便是價格便宜些的,也能算得上工藝品了,溫知渝有時候覺得,幸而這是兩個不同的朝代,不如她這個簡直就是奢靡無度啊,讓她自己都沒眼看了。
“我有那般鋪張浪費嗎?”溫知渝看了一眼眼前的金鋪子,那一大塊一大塊的金疙瘩,純度極高不說,樣式也極精美,放在現代,那些金店反倒沒這麼大手筆了。
“阿姐怎麼能談得上鋪張浪費?阿姐從前就十分儉省了,若是喜歡,這些東西買回來放著好看也是好的。”
“算了吧,這種金燦燦的,掛在我身上覺得俗氣,放在眼前的話,我又覺得有壓力。”。溫知渝看著蕭霽“我瞧著府上也少見金銀器物吧。”蕭霽和溫知渝走過金店,蕭霽微微有些嫌棄,那些東西的確俗氣。
“這些俗物的確和阿姐不搭,還是玉石溫潤,更適合阿姐一些。”蕭霽看了一眼溫知渝發上的玉簪,是柔和的青綠色。
這簪子的價格夠買數十個金簪了,不過很襯他阿姐。
“阿霽,不如,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溫知渝眼前一亮,指著不遠處的小樓,隔著幾米遠的地方,那小樓中的香粉味道就已經撲鼻而來了,牌匾之上書寫三個大字:天香樓。
蕭霽表情一僵,“阿姐,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那可不是賣點心的鋪子。”
“我就那般傻嗎?連點心鋪子和花樓都分不清了?”溫知渝橫了他一眼。
“阿姐,花樓,可不是個賣花的地方。”蕭霽這話說的十分艱澀,溫知渝輕哼一聲“阿霽還敢在我這裡裝傻,可彆說你沒來過這裡。”
“我,阿姐,我並非有意來此尋歡作樂的,都是被人拉來的,且也不曾做出格的事,隻是聽個曲而已。”蕭霽手忙腳亂的解釋著,至於旁邊的溫知渝,卻是好奇心更甚了一些,看著天香樓門前攬客的姑娘,不是想象中的搔首弄姿那般,看著也不會讓人生厭。
“去,我們也去聽個曲不好嗎?”溫知渝拉著人就往天香樓裡走,那老鴇甚至都沒注意到蕭霽,隻是看著溫知渝,有些遲疑,莫不是個捉奸的,“姑娘,您這是來錯地了吧?”
“沒來錯,我來的便是這裡,找個包廂,要你們這最漂亮的姑娘。”溫知渝清了清嗓子開口,然後就施施然的上樓去了“阿霽,給銀子。”
蕭霽聞著樓中的脂粉味道,以及樓中那些滿目荒淫的男人,自阿姐進門之後,他們的眼神便不在那些庸脂俗粉上了,而是齊齊的壓在他阿姐身上。
蕭霽自是比誰都清楚,他家阿姐,怎能和這些女人相提並論,再是漂亮,也不及阿姐腳邊的一點塵埃,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戾氣,快步跟上溫知渝,將溫知渝擋在自己身前。
進來的是個圓臉姑娘,看著嬌俏,不過進門見是兩個人,還一男一女的時候,忍不住怔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常彈的曲子,彈一首聽聽。”
這天香樓的曲子,和高雅是扯不上關係的,她們那才情都是老鴇找人特意教的,就為了和那些書生郎多說幾句話,好似有了才情,這天香樓對那些書生就不一般了,他們來這裡也不算沉溺聲色了。
可今日這客人,實在是讓趙元兒看不懂了,那姑娘極好看,且能瞧出該是哪位貴人家嬌養的姑娘,眼底乾淨,不似她們,眼中早已被聲色填滿了,而坐在那姑娘身側的男子,更是她從未見過的俊美,不過自打她進門來,那男子的眼神便一直看著那姑娘,未曾落在她身上分毫。
莫不是夫妻嗎?可這夫妻二人怎麼還結伴來天香樓了?如今貴人都開始這樣玩了?
天香樓的曲子,多是淫詞豔曲,再加上那姑娘酥軟的嗓音,倒也,蠻好聽的?溫知渝覺得耳尖有些熱。
“阿姐要吃東西嗎?我去叫些來。”蕭霽起身往外去,這曲子他不是沒聽過,唯獨這一次,聽得心火都燃起來了。
蕭霽出了門,溫知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長出一口氣,有些後悔來這看熱鬨了。
身後傳來響動的時候,溫知渝下意識去看,穿著黑衣的男子從窗戶爬進來,一抬頭就看到了溫知渝。
溫知渝唇瓣微張,還沒出聲,一隻手就捂住了她的嘴“姑娘,得罪了,你彆叫,我不是壞人。”
溫知渝倒也不驚慌,隻是頗為無奈的看著眼前人,示意他回頭,那人卻是看著溫知渝的眼,然後忍不住臉頰微紅“姑娘,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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