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青陽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子,和其他的地方沒什麼區彆,一樣的破落,貧窮,瞧不見希望。
陳家村要更慘一些,當初參軍,陳家村的老少爺們沒一個回來的,隻剩下些半大小子和老弱婦孺。
所以,陳家村如今男丁稀少,日子更是難過。
容玉他們在離著陳家村還遠的地方停下,因為前麵的路,馬車根本過不去。
“殿下,我們得走過去。”來領路的捕快熟知這裡的地形,再往前,全是崎嶇難行的羊腸小道。
“那就走吧。”容玉看著這樣的道路,對著溫知渝苦笑“我從前還嫌棄過京城外城的情況,如今才發現,我才是那個不食煙火的。”
溫知渝沒言語,她隻知道,大胤隨便一處縣城,就堪比她那個時代國家最貧困的地方了。
當初在溪源縣便是如此,而溪源縣,相比起來竟已經算得上富庶了,她若非沒係統保障,當真是活不下去的。
“這陳家村,怎麼這麼多的男丁參軍?”
“陳家村窮啊,這地方原本就是荒地,當初招兵買馬的時候,那軍餉給的高啊,自己去了,就能讓家裡人活下來。”
領路的捕快說著這話,沒什麼情緒,仿佛再正常不過了,一條命換幾條命,沒什麼不值當的。
容玉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於恒和溫知渝跟在容玉身後。
“溫姑娘,冒昧的問您一個問題。”
“大人請說。”溫知渝看著於恒,麵色微微有些發白,江淮的夏天來的更早一些,天氣是一日熱過一日了。
“殿下來江淮之後,做事大刀闊斧,這我倒是能理解,但我不明白,殿下為何要翻舊賬?”
溫知渝看著他“大人這話說的,倒是讓我聽不懂了。”
“您應該明白,殿下做了封地主子能做的事情,卻不插手官衙的事,如今,更是翻出十幾年前的舊賬來。”
於恒實在是猜不透容玉的所思所想,這位公主殿下好像什麼都做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曾做。
“大人覺得,殿下這隻是在翻舊賬?”
於恒看著眼前的溫知渝,公主殿下去何處都帶著這位溫姑娘,但這位的身體,實在算不得好,隻是走了這一段路,光潔的額上就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說話的時候,喘息也急促了一些。
“那大人可曾想過,這些舊賬背,是誰受了委屈?”
溫知渝停下腳步,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是江淮的百姓,這一筆筆舊賬,會讓百姓逐漸失去對府衙的信任,在彆處自然沒關係。”
可這是江淮,這裡,將是容玉最大的底氣和將來最安穩的後方,容不得半點損失。
更何況,江淮的舊賬,多數是和當初的薑家有關,容玉不解決這些事,她就拉不起薑家的旗幟。
“民心易得,亦難得,於大人,你和周大人有什麼可怕的,放手去做吧,反正,如今不是有個能給你們墊背的嗎?”
於恒順著溫知渝的眼神看過去,容玉走在前麵,和那個縣衙的捕快竟也能聊起來。
那捕快,幾乎忘了剛才的膽戰心驚,自己身邊可是個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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