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拿歸案?”沈秋辭冷笑道:
“裴大人怕不是糊塗了。除了陸家公子外,其餘幾樁凶案發生時,我尚因病癱臥在床。試問一個連病榻都下不了的人,如何能去來無影去無蹤的取人首級?”
“若是沈秋虞,她當然不能。”裴承韞眸光銳利盯著她看,語氣漸沉,
“可你,不是她。”
這句話如今從裴承韞口中說出來,已經不足以讓沈秋辭震驚。
他太聰明了,聰明得令人討厭。
於是沈秋辭也不辯,相較於被人反複逗弄,她更喜歡將所有問題都攤開來,問個清楚,
“裴大人此言,有何證據?”
“沈家祖墳。”
“什麼?”
饒是已經做足了準備,可聽見裴承韞提及‘沈家祖墳’這四個字時,沈秋辭還是不由心尖一顫。
裴承韞慵懶地倚在椅背上,一邊撫摸著懷中貓兒,一邊看向窗外簾下雨,
“這場雨,下的當真不是時候。沈家祖墳有明顯被挖掘過的痕跡,有人挖了祖墳重新填埋後,又故弄玄虛在最上層埋了一層舊土,意圖掩人耳目。
怎料聰明反被聰明誤,今日雨勢頗大,新翻過的土地鬆軟,一眼便能叫人看出背翻動過的痕跡。”
裴承韞緩一緩,抬眸看向沈秋辭,眨了眨眼,笑著問:
“裴某很想知道,沈家並無新喪,那此舉究竟是有人想要把誰從墳裡頭挖出來,還是......想要把誰給埋進去?”
聞言,沈秋辭後脊一陣發涼。
長姐被埋葬入祖墳一事,是母親和芳嬤嬤在私底下偷偷做的。
唯一知情的徐郎中已經自戕,這件事理應成了秘密。
沈秋辭原本想著,她頂替了長姐的身份,能讓長姐入土為安也是好事。
可原本那地方埋葬的是她的衣冠塚,如今裴承韞既有懷疑,倘若他膽大包天破開祖墳一窺究竟,那麼她頂替長姐身份的事,自會不攻自破。
果不其然,
還沒等沈秋辭開腔,就聽裴承韞壓低了聲音道:
“你究竟是不是沈秋虞,隻需將沈家祖墳挖開一探,便可見分曉。”
“你放肆!”
沈秋辭拂袖起身,怒紅了臉道:“我沈家是啟朝的功臣,隻憑你這幾分無端猜忌揣測,便要挖了沈家的祖墳?你行事未免也太荒唐了些!”
她迫近裴承韞,騰騰殺意已經掩藏不住,
“我父兄身後安寧擾不得。我警告你,你若敢動沈家祖墳的半點心思,我必告到皇上麵前,求聖上為我父兄做主,扒了你這身官服!”
“喵!”
裴承韞懷中的貓兒乍然受驚,脊背毛發炸起,從他身上跳下來倉惶逃了。
裴承韞無奈搖頭,“長嫂這麼凶作甚?你瞧瞧,阿辭都被你嚇到了。”
他起身取過紫砂壺,斟了一盞溫茶遞給沈秋辭,
“先喝口茶,潤潤嗓,敗敗火。”
見沈秋辭不接,他便僵持著奉茶的姿勢,自顧自道:
“嘶......不動沈家祖墳也可,長嫂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或許沈夫人應該會知情?不如即刻叫人將沈夫人請來問上一問,相信從她口中,應能得到裴某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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