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煮茶的手藝變差了。”
崔邦撫須朗笑。
“兄長,你錯怪二郎了。北邊的水不如江南,就是再好的茶,再好的手藝,也煮不出好茶。”
崔績垂眸不語。
他知道三叔的話,是意有所指。
他的小妻子在京城出生長大,縱京城繁華如斯,縱裴文運驚世絕俗,依然不是能配得上崔氏的女子。
他不願出言辯駁三叔的話,也不願承認崔氏對裴蕭蕭所下的定義。
隻能不發一言。
崔績的沉默以對,令崔鄂與崔邦感到奇異。
他二人對視一眼,覺得不能用先前說好的方式來對待了。
崔鄂緩緩開口。
“先前你給家中來信,說欲結親裴氏,如今心意可曾更改?”
他說話的速度緩慢,聲音渾厚,語氣中帶著對崔績此舉的不滿。
崔績垂眸想著如何回答,抬眼時,已是換了一副模樣。
“裴黨認為崔氏給出的條件過於苛刻,是以婚事暫時毫無進展。”
崔邦冷笑。
“嗬,給他們的臉!”
“怎麼?裴文運如今身居相位,就真以為能讓人忘了他是什麼出身嗎?”
“不過一介流氓,也配和崔氏談條件?!”
“若放在前朝,他連進崔氏為奴的資格都不夠!”
崔鄂抬起右手,往下壓了壓,打斷了崔邦。
“好了,如今並非前朝。你也彆總拿前朝的事來說。”
“仔細隔牆有耳。”
說著,崔鄂的眼睛裡迸出精光。
顯然這話是說給崔績聽的。
崔績自然明白。
他在京城的崔宅中,有來自江南的眼線,負責向父親他們彙報自己的一舉一動。
父親會對自己有所懷疑,再正常不過。
崔績知道,他如今的言行舉止,與二十歲時候的自己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