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童輝聽到幾人的對話,歎氣道:
“屬下聽說,西秦人的等級製度很嚴苛,幾乎不把奴隸當然,隻要成了奴隸,除非死了,很少能有解脫的!”
芊凝不解地道:“可是那個西秦奴會說咱們大奉話,說明是讀過很多書的,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變成奴隸呢?”
童輝道:“這倒也不稀奇,官家還未登基時,西秦就接二連三挑起戰事,侵占了咱們西邊好幾座城池,這麼多年,那些城池也沒能被收複,那幾座城池裡的大奉百姓……大多都淪為了西秦奴。”
聞言,修培憨憨的小臉都皺成了包子,握拳怒道:
“竟把我大奉子民當成奴隸帶來大奉境內炫耀,真是豈有此理!”
修齊也叉著腰努起嘴氣鼓鼓地道:
“那個叫泥犁的大叔嗓子都是啞的,臉上戴著那麼沉的鐵麵具,這麼熱的天兒一定很難受吧,他過得還不如街上的乞兒!”
“可是他們為何不逃跑?”修明不解的問:“要是我,一定會想辦法逃走的!”
修逸深深歎了口氣,為弟弟解釋道:
“他們沒有身份文牒,無法逃離西秦,大奉人和西秦人的長相還是有差異的,到哪都會被認出有大奉的血統,最後還是會淪為奴隸!”
“真是太可恨了!”小芊凝鼓起了腮幫子,若不是在馬車上,她真的想用力跺跺腳。
“哥哥們,咱們以後一定要加倍努力,不可以讓外邦人有任何欺負咱們的機會,還要把失去的城池都搶回來,不讓任何一個大奉人再做西秦奴!”
幾個哥哥一臉堅定,小雞啄米般地點著頭,就連修逸也跟著重重的“嗯”了一聲。
童輝聽著這些稚嫩的聲音,竟覺得心潮澎湃,孩子們口中的那一日,也許真的會在她們的努力下實現吧!
……
另一邊,赫連先生帶著泥犁等奴仆回到了驛站後,便與其他幾個提前來到京都的西秦使者彙合了。
眾人做在堂中低聲交談著,臉上儘是得色,赫連先生便知這些人的計劃並沒有出現差錯,隻有他這邊出了個小插曲。
眼底透出了幾分陰鷙,回頭看了泥犁一眼,泥犁抖了抖拳,硬著頭皮道:
“讓先生丟臉了,是奴的錯,奴這就去領罰!”
赫連先生抬手敲了敲泥犁頭上的鐵麵具,道:
“念你頭一次在人前比試,難免緊張,這次隻用熱水,以後再因你壞事,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泥犁艱難滾動了一下喉結,彎下身行禮道;“是,泥犁謝過先生!”
一旁的奴仆聽了這話,嚇得身子都抖了起來,不由佩服起泥犁的鎮定。
他們知道赫連先生的處罰是什麼意思,泥犁臉上的麵具是空心的,可以往裡麵倒滾燙的熱水。
那黑鐵完全不隔熱,熱水倒進去,就如同烙鐵烙在了臉上一樣。
最要命的是這鐵麵具還不能摘下,臉上燙傷好不了,每天都奇癢難耐,叫人痛不欲生。
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個西秦奴就是因受不了這樣的折磨而自儘,換做彆人,早就跪地向主人求饒了,不想泥犁竟然認了罰,真是好膽子!
心中再怎麼害怕,臉上也不敢表現出來,見主子與其他大人有事要談,奴仆們忙退了下去。
人走後,赫連先生這才轉過身,朝著坐在羅漢榻上的男子行了一禮,喚了一聲:“世子爺。”
被喚作世子爺的男人轉了頭,笑著看向赫連先生道:
“赫連先生也回來了!事情進展得可順利,是不是將那些大夫人嚇得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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