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日子可不能如之前幾日這般,凡事都要講究一個徐徐圖之,切莫著急,若是火急火燎的,反而容易壞事。”
她醞釀著言語,努力將這些話說得很文雅很正麵,同時也能讓沈寒天聽明白。
這男人何等的聰明。
其實在丹娘剛打了個開頭時,他就明白了。
微微笑著,眉眼清亮,隻是專注地凝視著眼前這年輕貌美的女人,越看越歡喜,到後來沈寒天都忍不住打斷她的話,捉起她的一隻小手揉了揉,口中旁若無事道:“不打緊,這事咱們屋裡的事情,外頭誰會知曉?”
丹娘本來說得一本正經,壓根沒有往房事上靠。
沒成想,自己費勁巴腦地想了這般多的說辭,又搞了這麼多的開場白,最後被這男人一句給打回原形。
她張了張口,很是生氣。
瞧她如一條擱淺的魚似的,瞪著眼睛,張著小嘴,愣是說不出話來,沈寒天又笑了:“你不就是這個意思麼?我曉得了,我往後都消停點,你身子吃不消。”
丹娘火了:“誰跟你說這個了?!”
沈寒天一臉迷茫:“難道你方才不是這個意思?”
丹娘:……
很好,夫妻二人的交心談話就此終結。
要說有用的話,還是有的,從這一天起,沈寒天也真的消停了好些,每晚也不會太過折騰。
但隻要遇到得空的時候,那一晚會鬨得更凶。
丹娘一時間無言以對,想要反駁,這家夥卻有一大堆的理由等著她,什麼他沒有姨娘,隻想夫人親近,什麼家中隻得一女,未免太過孤單寂寞,想要抓緊時間給玉姐兒添個弟弟或是妹妹,要麼就是他白天忙了一整日了,難不成入夜時分想摟著老婆親熱一下都不成?
無論哪個理由,丹娘都拒絕不了。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
反正她不是身嬌肉貴的深宅貴婦,倒也能經得住。
這麼一來,丹娘卻越發嬌豔水潤。
大約真是與沈寒天親親熱熱的緣故,她的眼角眉梢總是蕩漾著一抹心滿意足的滋潤,瞧著膚白瑩潔,唇畔盈盈透著春色,顏色更勝從前。
她還沒等到馬秀蘭那頭的帖子,卻等到了柳家的求救。
慧娘早產!
情況很是凶險。
丹娘一聽,趕緊命人執自己的名帖去太醫院找人。
緊趕慢趕地趕到柳家,裡屋已經一片緊張,進進出出的丫鬟們拿著熱水巾子,又是一盆盆的血水給換了出來。
這一幕既是無聲,又看得人驚心動魄。
丹娘是見慣了血腥的。
倒也沒有多被嚇著。
隻是親眼所見,方知女子艱難,光是生產這一事就足以讓很多女子進了鬼門關。
柳承易與柳家父母都等在門外。
柳承易很著急,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丹娘則坐在不遠處,她特地讓人在這廊下給自己設了個座椅。
產婦生孩子有的熬,她要是也跟著一樣站著,那等慧娘的孩子生出來了,她怕是也要累得半死。
一邊品茶一邊等著,丹娘緊繃的心開始漸漸平複。
產房內,時不時傳來嗚咽聲,壓抑痛苦,卻又帶著生的希望。
丹娘已經飲了兩盞茶了,仿佛隻有這熱乎乎的茶水才能麵前平複內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