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
“卿卿。”他滾燙的淚儘數落入她頸間,“你從前說過隻愛我,不會離開我,我們還要做一對恩恩愛愛的尋常夫妻,還有那麼多個日夜交頸纏綿……我不信你真的能全數忘了,你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相愛好不好?”
錦寧不掙不動,對方的卑微深情哀求眼淚依然是如從前一樣動人心弦,惹人憐。
可她臉上沒有半分波瀾起伏。
“我不答應,你會放了我嗎?”
青年身軀微僵,暗夜裡含著淚的眸子分明是閃著冰冷寒光,可怕瘮人。
他難受地問她:“卿卿真的又愛上阿弟了?”
錦寧搖頭:“我隻是不愛你了。”
“……”
“即便沒有謝容,也會有彆的男人。”
謝韞強撐起蒼白笑意:“沒關係,我會變得更好,讓卿卿重新接納我。”
隔著黑夜,錦寧無力地說:“如果你真的有所反省,就放了我吧,我還會念些你的好。”
“……”
他沉默良久。
再開口,透著忍俊不禁的詭譎笑意,親昵地捏了捏她的臉:“卿卿為什麼偏要破壞重逢的美好一刻,儘說些我不想聽的話,讓人傷心難過。”
錦寧呼吸微僵。
她不是故意激怒謝韞,也是猛然才意識到,她竟然還是被對方低姿態的深情表演所迷惑,衝淡了對他的懼怕,被他帶離回到從前。
他從前足夠耐性寬容,即便是假的也會明麵上順著她,顯然如今不會。
“放了你……”
“你不知道這三年我找你找得有多苦,當我得知,明日就是你和謝容拜堂成親的日子,我又有多痛心,當我想到,我因為想你而日日不得安睡胸口舊傷複發鈍痛之時,你卻和他談情說愛的時候有多生不如死。”他不願提鮮血淋漓的舊事,可她敬酒不吃,也不走他留有的台階,她隻想著放了她、放了她,還是逼得他徹底撕下了麵具,他將她推倒在床榻,掌心壓著她纖細的頸,“你還說不愛我,不愛我……”
她不愛他了。
不愛他了。
“我對你不好嗎?”
“你要什麼我不依你,誰都可以說我冷血殘忍,唯獨你不許……我捧著你寵著你愛著你……隻為你也隻有你……從不舍得你受一點傷害,”他一聲聲,一字字幾乎要將牙咬碎,仿佛在發泄這三年的痛苦委屈怒火,一顆顆眼淚砸在她臉頰,“你憑什麼不愛我,你怎麼能不愛我?”
錦寧被壓著脖頸。
雖然有些疼但還不到窒息的地步。
他的淚落在她臉頰一片濕濡冰涼,往日溫潤的眉目如今猙獰的像惡鬼。
他每句話也都將她刺痛,但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