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宛城風雲,於禁末路!
南陽是“士之淵藪”,人才眾多。
特彆是東漢時期,南陽作為“南都”“帝鄉”,極儘繁華,名士更是出現井噴局麵。
雲台二十八將中,南陽籍者十三人。
這些名士或效忠於國家,或服務於政權,有作為者不計其數。擅長攻打者是武士,擅長籌謀者是謀士,擅長耍筆杆子者是文士,擅長辭令者是辯士……
在原曆史中。
曾在蜀漢政權中樞機構擔任工作的15人中,南陽籍士人就有5位:尚書令陳震,尚書令李嚴,尚書令呂乂,尚書事樊建,平尚書事、大將軍董厥。
除此以外,南陽籍士人還有後將軍黃忠,右驃騎將軍胡濟,侍中郭攸之,征西大將軍魏延,鎮軍大將軍、兗州刺史宗預,光祿勳黃柱,監軍後將軍劉邕,廣漢太守張存,車騎將軍鄧芝,零陵太守郝普,大將軍司馬杜祺,屯騎校尉、丞相長史王連,大長秋許慈,執慎將軍來敏,彆都傅肜以及其子傅僉……
南陽,是劉備集團的起家之地,也是蜀漢政權早期核心集團形成之地。
同時,南陽還是東漢第一大郡!
其管轄麵積大,人口眾多,共計三十七城,戶五十二萬八千五百五十一,口二百四十三萬九千六百一十八。
當然
這些記錄都是在戰前的了,南陽幾造戰亂,人口早不沒有兩百萬了。
但百來萬人,或許還是有的。
最不濟也有七八十萬人。
數十萬人,頂得上益州小半人口了。
拿下此地,對於劉備一方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此刻。
宛城。
城中府衙大堂之中。
關平端坐在主位上,看著手上的這些文書卻是在直歎氣。
“我本一殺伐將軍,怎要為這案牘之事煩擾?父親應派主簿過來才是。”
宛城事務繁多,關平主持大局,這幾日將他搞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
這文書都看了幾籮筐了。
接見南陽士族,收撫降人人心,穩定宛城局勢,構築城內外防禦.
這一樁樁,一件件,將關平折磨得那叫一個欲生欲死。
郝普與其副將習珍亦是在大堂之中。
“我看,這些俗務還是交給宗子卿他們來做,可惜殿下不在,否則便可收心南陽士族了,這些差事,也不至於落到我們頭上來。”
郝普亦是南陽郡出身,但比起南陽宗氏大族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
“我看那東裡袞與宗子卿、應餘等人不可輕易相信,新野已下,屆時讓我父從軍中帶幾位善使筆杆子的來便是了。”關平心中還是比較謹慎的。
“郡守東裡袞、功曹宗子卿、應餘等人,雖然之前是心向曹操,如今新野已下,宛城已在我軍之手,料他們也不敢心生反意,不若給個台階,徹底將宛城穩住。”
關平一臉狐疑的看向郝普,問道:“可是他們找過太守了?”
郝普為南陽郡出身,東裡袞、宗子卿自然也是有找過他的。
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郝普麵色如常,說道:“昨夜他們便找過我了,南陽三十七城,除穰縣、冠軍,如今還在文聘、徐商之手,尚未歸附,其餘郡縣,在新野、宛城已下之後,必是要前來歸附的,若將軍能夠使南陽士族歸心,則南陽方才能真正掌握在手,否則的話,要一城一城的去打,何時才能定南陽?”
看著關平眼神閃爍的模樣,郝普繼續說道:“魏王已派大將徐晃前來,若能整合南陽全郡之力,則魏軍不足掛齒,如若不能利用南陽民力,宛城不過以孤城罷了,屆時可擋的住徐公明?”
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
但這些人可信否?
“文人騷客,心思不定,誰知道他是真心歸附,還是假意投降?”
“若將軍都是以懷疑的目光看向他們,那便是有人真心歸附,亦是成假意投降了,真心換真心,方能顯出誠意來。”
“也罷!”
收心的這種事情,他是不太擅長的。
與人勾心鬥角,不如在戰場上殺伐。
“今夜便在府衙宴請他們,有話敞開了說!”
這些事情,本來交給殿下來做的,現如今倒是到他的手上了。
術業有專攻。
他關平就不擅長這個。
郝普聞之,臉上亦是有喜色。
“如此的話,那郝某人馬上便去知會他們了。”
關平點頭,以示讚同。
是夜。
月明星稀。
一片廢墟的郡守府旁邊的宛城府衙很是熱鬨,府衙外車水馬龍,往來賓客絡繹不絕,府衙大堂中,早有宴席展開。
東裡袞、宗子卿、應餘,與關平、郝普、習珍、侯音、衛開等人列坐其次。
關平端坐在主位之上,此刻食塌前麵,美酒美食皆有之。
“這碗酒,我敬關將軍,請!”東裡袞舉起紅漆酒碗,對著關平行了一禮。
關平亦是舉起酒碗,朝著東裡袞的方向舉了一下,算是還禮了。
“郡守,請。”
一碗酒下肚,這胸口暖和和的,關平的心情亦是變好了不少。
酒可是好東西。
“侯將軍,此碗,乃是我敬你的。”
東裡袞將一碗熱酒飲下,卻是端起一碗酒上來,對著侯音舉杯行禮。
東裡袞的舉動,倒是把侯音搞迷糊了。
當日他在郡守府中可是將東裡袞好一陣羞辱的,此人難道不僅心中無恨,還要與我何解?
侯音雖心中迷糊,但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舉杯還禮。
冤家宜解不宜結,日後說不定還是同僚,能和解最好和解。
“當日情況複雜,我未能約束手下,讓他們玷汙了府尊愛妾,吾之過也,當日那些行凶的糙漢,我下去之後,定然軍法處置,給府尊一個交代!”
軍法處置?
交代?
東裡袞心中冷哼一聲。
當日的屈辱,他如今還曆曆在目。
那可是當著他的麵!!!
不過東裡袞心中雖恨,但此刻臉上卻是露出笑容來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很是大度的說道: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我都是性情中人,不必如此,若將軍看上了我那美姬愛妾,今晚我便送至將軍房中,供將軍賞玩。”
見東裡袞如此識趣,侯音心中很是暢快。
如今他獻城有功,小關將軍已然是上表殿下,聽聞殿下要將他招入講武堂,納入太子府,甚至要封為將軍。
有荊州兵,有漢中王太子劉禪在身後為靠山,他侯音已經是可以在南陽橫著走了。
之前他見到東裡袞,還需要向他行禮問好。
如今呢?
這南陽太守東裡袞,先前被他侮辱了,如今還得笑臉相迎。
這買賣算是做對了!
“我侯音豈能奪人所愛?萬萬不可,府尊願意不計前嫌,侯音便感佩不已了,這碗酒,我敬你!”
東裡袞亦是一碗酒下肚,他將酒碗後倒,表示自己已經是將酒全部喝下去了。
“杯酒泯恩仇,此事休要再提了,日後在小關將軍手下做事,你我便是同僚了。”
關平見兩人和好,很是滿意,不住的在點頭。
當日宛城發生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侯音做事,確實是不地道。
要乾便乾。
結果讓手下親衛一群人去乾。
這合適嗎?
再者說,乾了就乾了。
起碼關一下燈啊!
還當著人家的麵!
我都關著燈!
關平在心中吐槽。
好在現在矛盾解決了。
這東裡袞倒是一個大度之人,能夠做到南陽太守之位,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
“太守方才言語,還是有欠妥了,我關平何德何能,能讓太守在我麾下?都是為大王效力,都是為殿下效力。”
當我關平是山大王啊!
東裡袞連忙說道:“是在下失言了。”
“不過見你二人杯酒釋恩仇,這便很好,我關平與諸位亦是沒有仇怨,攻下宛城,乃我為將者的本分,當日爾等為守住宛城而竭儘全力,互生間隙,亦是各為其主,如今皆為同僚,昔日恩怨,便如方才一般,杯酒泯恩仇,來,滿飲此杯。”
都在酒裡了!
宗子卿將一杯酒一飲而儘,又重新倒滿一碗酒,滿臉帶笑上前說道:“不錯,方才府尊說得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如今諸位成同僚,也算是半個手足,你我共同經營宛城,如今若是能立下功勞,未嘗不能封侯拜相,成就個人功業!”
“這話說得好,來,滿飲此杯!”
這酒看來是要多喝幾杯的。
原本在堂上與這些降人說話,那當真是一點溫度都沒有。
關平覺得這些人心有不甘,未必真心受降。
而這些降人估計也會覺得他關平無有誠意。
但今日宴飲,雙方的關係瞬間便被拉近了。
果然都在酒裡!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眾人都喝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了。
像是郝普,那叫一個往肚子裡麵灌酒,幾壇酒下去,整個人已經是趴窩了。
關平雖然好酒,但他酒量不差,加之刻意控製,現在臉上雖然通紅,頭亦是有些暈沉,但要說酒醉,那遠沒有到那種程度。
“關將軍!”
宗子卿將酒端到關平麵前來。
“我家有一女,正是婚配之時,不若嫁與將軍為妻,何如?”
嫁給我?
關平笑了笑,委婉拒絕。
“我已有妻,安能再娶?”
宗子卿卻是不以為然。
“男子漢大丈夫,三妻四妾,豈不是很正常?”
他朝著關平擠了擠眉頭,說道:“我那族女,生得可人,將軍若是見之,定然抓耳撓腮,恨不得馬上入洞房。”
我可對女色沒有興趣。
“可送與殿下,殿下好女色”
隻是方說完,關平就有些後悔了。
殿下好女色?
這倒是真的。
這年紀尚輕,身邊便圍繞著一群鶯鶯燕燕,紅顏知己就有好幾個了。
但殿下好女色,他還是我妹夫呢!
豈有大舅哥給妹夫說媒的道理?
若是他那個妹妹知曉了,還不用銀槍將他捅了。
“殿下何等尊貴,我宗家豈能配得上?我宗家與將軍聯姻,亦是表達心誌,還請將軍收下我等心意,以安南陽士族之心!”
娶一個人,便能安一地人心?
關平思索一番,緩緩點頭。
反正他有不損失什麼。
“安眾宗氏,一門仕宦,至卿相者三十四人,時無與比者,功曹何須自辱?許宗家之女與殿下,亦是門當戶對,你宗家願下嫁才女,為我關平之妻,我關平自然答應。”
為安南陽士族之心,他關平今夜決定好好的犧牲一下。
“這便是了,你我日後便是一家人,那才是真正的同僚,真正的手足兄弟!”
“不錯!”
當夜宴飲,自深夜方止。
而夜色濃重時,關平房中之妙,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
葉縣。
魏軍營寨。
中軍大帳中。
徐晃在燈火掩映下,手上看著兵書。
“報~”
帳外有親兵前來通稟。
“所謂何事?”
徐晃將頭一抬,眼中稍有不耐。
“魏王使者到。”
大王使者?
徐晃先是一愣,但旋即便反應過來了。
必定是出兵的訊息!
他將兵書放在案牘之上,說道:“速將使者請來。”
“諾!”
未久,便見一身穿錦袍的中年文士緩步入內。
徐晃見之,眼中有驚詫之色。
“仲達,怎是你?”
原來這魏王使者,乃是司馬仲達。
司馬懿圓麵大耳,方口厚唇,如今麵帶微笑,倒是容姿不凡。
不過他左目上生一肉痣,痣上生幾根黑毛,讓人一見他的模樣,便瞬間被那黑痣吸引了目光。
“此番作為使者出來,乃大王要我前來助你。”
仲達輕輕一笑,將袖口中的魏王詔書拿了出來。
“君侯,接詔罷。”
徐晃聞言,趕忙起身,將主位讓司馬懿,他自己則是半跪在帳下。
“末將徐晃,聽魏王詔。”
見禮儀具備,司馬懿亦是將詔書內的內容緩緩念出來。
“封都亭侯徐晃聽命,九月二十五日,起兵攻伐宛城,不得有誤!”
徐晃聽聞之後,麵有喜色。
九月二十五起兵伐宛城?
算著時間,也隻剩下十來日左右了。
他舉雙手接過詔書,起身之後連忙湊到司馬懿身前,問道:“仲達,大王命你來之前,可有吩咐?”
這九月二十五日出兵,時間如此細致,肯定是有所安排的。
司馬懿從主位上走下來,說道:“此乃機密,君侯不可告知外人。”
“你放心,規矩我懂。”
聞此言,司馬懿這才緩緩說道:“大王與江東孫權已然會盟,共擊雲長,時間,便定在九月二十五日。”
“原是如此。”
徐晃點頭,眼中若有所思。
“江東儘鼠輩,說是九月二十五日,興許十月方才出兵,不可全信盟約之言,九月二十五日我大軍開拔,到十月元日,再來與雲長爭雌雄。”
以這江東孫權的尿性,說是九月二十五日,能十月一日出兵,他徐晃就謝天謝地了。
“仲達以為如何?”
司馬八達,徐晃還是有聽過大名的。
司馬懿在魏王府中常有計謀獻策,況又是潁川士族中人,徐晃對司馬懿的才華,還是認的。
“大王詔令有言:九月二十五日攻伐宛城,而攻伐的方式有很多種,譬如說勸降,用間,構築工事等,也算是攻伐。”
兩隻老狐狸對視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笑完之後,司馬懿在一旁問道:“攻伐宛城,將軍心中可有計策?”
計策?
徐晃麵有苦色,他輕輕搖了搖頭,緩緩歎了一口氣。
“哎!若有計策,我也不至於在夜裡看兵書。”
夜裡看兵書,自然是想要從兵書中發現攻伐宛城了,戰勝雲長的計策。
隻是這兵書越看,他心裡便越是沉重。
這南陽有雲長以及那漢中王太子劉禪,一個勇猛,一個狡詐,實在難以應付。
況宛城已被雲長所下,新野亦是破城,隻留下穰縣,此刻正被荊州兵圍攻呢!
這要破局,當如何做?
徐晃能想到的,便是硬碰硬。
如果他帶兵衝殺向前,將關雲長與那漢中王太子劉禪斬了,這南陽危局,自然就解除了。
但.
要斬關雲長與那劉公嗣,這又談何容易?
徐晃抬頭看向司馬懿,眼中有期許之色。
“仲達可有妙計?”
看著司馬懿笑而不語的模樣,徐晃心中頓生希冀。
“仲達若有計策,快快教我!”
“若與江東聯盟已成,那何須要計策?君侯放寬心,隻要將荊州兵主力拖在宛城,君侯的任務便完成了。”
聽完司馬懿之言,徐晃臉上還是有些擔憂之色。
“那孫仲謀,總讓我不放心。”
司馬懿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塵,輕聲說道:“若將軍還不放心,大可使反間之計。”
反間計?
這聽起來倒像是可行的計策。
“如何反間?反誰?”
“南陽士族,以及那劉封、孟達。”
徐晃若有所思,而司馬懿則是伸了個懶腰,說道:“天色已晚,將軍還是早些歇息罷。”
說完,也不等徐晃出言阻止,便徑直離帳。
也是。
徐晃也是想明白了。
他本就以戰將,戰場搏殺便是了,想這些東西乾嘛?
大王既然將司馬仲達派到軍中,便是做他智囊,為他幕僚來的。
這些破事,便交給仲達罷了。
孫仲謀啊孫仲謀,望你做一回守信的君子罷!
新野。
城樓之上。
此刻正值清晨,劉禪與關銀屏在城樓上巡視。
城牆上還殘留著幾日前的戰爭的痕跡,一些血垢凝成血塊,與磚瓦混為一體,難以徹底清除乾淨,入目所及殘壁斷垣顯露出戰爭的殘酷現實。
好在,再殘酷的戰爭,亦是不能阻止太陽從東邊照常升起。
遠處的山脈在朝陽的映照下,若隱若現,籠罩著一層薄霧,宛如仙境般的景色。
劉禪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心情都變得愉悅起來了。
新野城上的戰爭的痕跡,雖然還在,但好在新野的攻守戰沒有到最後階段,否則這城中的百姓能夠活幾個人,那都是未知數。
文聘逃了,也算是變相救了新野城中百姓的性命。
“殿下,我們來比試一番如何?”
想起昨夜不堪求饒的模樣,關銀屏心中頗有不忿,此刻聰明的大眼睛轉動著,想要在校場上將威風找回來!
這妮子.
劉禪瞥了她一眼,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拒絕。
這幾個月,劉禪身體長得很快,跟吃了激素似的。
如今已經和關銀屏差不多高了。
這身體也因為時常有鍛煉,加上劉禪的胃口不小的原因,其實可稱得上壯碩了。
想想自己的武藝,或許拿下這妮子,已經是到時候了。
“那自可比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