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咚!
衣服堪堪撕到鎖骨的位置,一個什麼東西飛了過來,直中孫金和的腦門。
“嗷!”
殺豬般的慘叫聲沒持續多久,很快就消失在了迎麵揮來的拳頭裡。
一下,二下,三下……
每一拳都精準落在最疼的地方。
骨骼錯位,血肉模糊。
絕對壓製性的單向毆打,乾脆利落,沒有半點廢話。
眾人都看呆了,甚至忘了上去幫忙,一個個跟木樁似的杵在原地,眼睜睜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將孫金和揍得奄奄一息之後,慢慢地站起身。
大家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一步,抓著薑海吟的工人也本能地鬆開了手。
薑海吟跌坐在地上,由於奔跑和掙紮,還有斷斷續續地喘著氣,她抬起頭,模糊的視線內漸漸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
鄒言麵無表情,左臉頰有一道血痕,右眼眼尾也綴著兩滴鮮紅,淚痣似的。
他大步走近,脫下大衣將她整個罩住,然後打橫抱了起來。
薑海吟恍恍惚惚地,忍不住伸出手,輕碰了下臉頰上的血痕。
是彆人的血,沒受傷。
她鬆了口氣,蜷起的手指悄悄搭在男人肩上,忽然想起什麼,忙道:“手機!我的手機裡麵有——”
狹長的眸子垂落,淡淡一個眼神,她差點咬到舌尖。
識趣地咽下後半句話,雙眼仍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地上。
取證的代價有點大,不能白乾。
鄒言閉了下眼,看向迎麵走進來的苟子鑫:“報警,記得手機。”
“啊?”
苟少剛吐完,此刻還有點暈暈乎乎地,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後順著往裡望去。
當看清情形後,直接傻掉了。
“我草,鄒言,你他媽是瘋了嗎!”
密碼鎖自動彈開,男人大步踏進房子,沒開燈,直接走近臥室,把懷裡的人往大床上拋去。
一轉身,手腕被拽住。
“等等好嗎,給我兩分鐘。”
黑暗中,水汪汪的圓眸閃爍著乞求地光。
壁燈被打開,柔和的光在房間內鋪灑下來。
鄒言支著兩條長腿,坐在單人沙發上,薑海吟跪在他麵前。
她托起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先清洗掉表麵的臟汙,接著往破皮的地方塗藥膏。
動作很輕,還時不時吹幾口氣。
這副哄小孩的架勢,弄得男人有些煩躁,正欲冷言冷語幾句,忽然感覺到什麼溫熱的液體砸在了手背上。
鄒言皺起眉,一把掐住那小巧的下頜。
女人咬著下唇,正在無聲地掉眼淚,被發現了,慌忙抬手擦掉,哽咽道:“我沒事,我、我……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這回是真的麻煩了。
在南市時,她主辦的是民事婚姻類,但對刑事案件這塊,也是了解的。
像鄒言這種情況,鬨得大了很有可能會被吊銷律師執照,立案偵查。
往輕了說,今晚這趟拘留所之行,是少不掉的。
她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那麼衝動,但不得不說,此刻的心是飽脹的,歡喜的,又充滿了內疚和擔憂。
剛剛一路上,構思了無數種方案和說詞,又被自己一一推翻。
最後頹然地想,好像是在班門弄斧。
“嗬……”
一聲輕笑從上方傳來。
男人覆著薄繭的指腹擦過眼尾,帶出一片嫣紅:“這麼膽小,為什麼還要去多管閒事?為什麼就是不聽話,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待著。”
她抬起淚水漣漣地眸子,有點不明白這句話裡的意思。
但對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隻收回手,靠向沙發,冷冷道:“兩分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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