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吟猶豫了會兒,決定在救援到來之前,做好自救的準備。
她先去了兒子房間,叫醒對方,三言兩語說明情況後,讓他躲到床底下。
然後來到廚房,挑了兩把刀,把水果刀遞給兒子,自己則握著菜刀,也鑽了進去。
母子倆並排趴在一起,聽著撞擊聲越演越烈。
“媽媽。”鄒林臻忽然開口輕喚道。
她以為兒子害怕,忙分出一隻手摸了摸小腦袋,低聲安慰:“沒事的,最近的警局離這裡隻有十分鐘路程,就算反應慢一點,十幾分鐘總該能到,我們隻要藏好了就行。”
小男孩卻搖了搖頭,認真道:“媽媽,打電話給爸爸。”
撫摸的手一頓,眼中浮起複雜地情緒。
薑海吟知道,兒子畢竟跟鄒言一起生活了近六年,一遇到危險就想爸爸,是很情有可原的一件事。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他的世界還沒那麼複雜,不明白什麼叫做撫養權轉移,什麼叫做協議。
也不會懂得,從簽字的那刻起,往後餘生,就隻有他們母子倆。
她沒去解釋什麼,隻平靜地說出一個最實際的問題:“這裡是f國,就算打給他,也趕不過來的,”
“可……”
呯!門被踹開了。
“噓。”她趕緊捂住兒子的小嘴巴。
咚,咚,咚……
沉重地腳步聲,宛如催命地鼓點,一下一下敲擊著心臟。
男人含糊不清的肮臟言語傳來,空氣裡也仿佛彌漫起了一股難聞的酒臭味。
小木屋不大,樓下轉了一圈沒有發現,對方自然而然地開始往上走。
當咯吱咯吱地聲音響起,薑海吟把兒子往身後推了推,握緊了手中的菜刀。
那一年,她原本想戳的是父親的心窩,可惜因為太過膽怯,歪了準頭,才會導致母親的悲劇。
幸好時隔多年,她早就不是當初的薑海吟了。
如果對方膽敢傷害小臻,這次,一定會砍得很準。
隱隱約約地,她似乎已經看見那醉漢的影子了。
突然,樓梯的響聲戛然而止。
又等了會兒,依然沒有聲音,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母子倆對視一眼,兩雙相似的圓眸裡,滿是疑惑。
“你彆出來。”薑海吟以氣音叮囑了兒子,自己慢慢地爬出床底。
她沒敢有一絲一毫地鬆懈,然而一路走下去,什麼都沒有。
外麵,閃爍的燈光漸漸靠近,照出門上偌大的洞。
一陣夜風吹來,後脊背泛起絲絲涼意。
她這才察覺到,全身已經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