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狠狠一怔。
這話,比任何威脅都管用。
但傅問舟該說的還是要說:
“即便你告訴安王又如何?大不了我死。”
“但隻要我一死,這件事就會像風一樣,席卷每一個角落,安王他敢嗎?”
“後果你擔得起嗎?”
楚硯黯淡的眼眸,遂起一絲光芒,連連點頭道:“對,就是這樣,二爺必須要有自保的決心……”
隻有他能自保,時寧才安全。
傅問舟凝視著楚硯,心裡複雜難言。
“楚硯兄,今夜和你說這麼多,是形勢所迫……但我真正想說的是,恐怕要對你不住了,早前的托付,我打算收回。”
楚硯怔愣地看著他。
傅問舟眸中浮上溫潤之意,語聲輕緩道:“時寧於我,如天上星辰,原本不敢覬覦奢望,可她之清輝,太璀璨奪目,一路指引照亮著我,使我從萬丈深淵中爬出……也使我生了諸多貪念。”
他環視整個訓練室,堅定道:“我想活下去,站起來,與她攜手同行,共赴美好未來。時寧是我的妻,她的人生該由我來負責,請楚硯兄放心,也請楚硯兄成全。”
楚硯驚得連退幾步,彎腰作拜。
“二爺萬不可這麼說,你讓我以後還有何顏麵見你和時寧……”
他苦笑道:“原本就是我齷齪,時寧單純良善,視我為兄長,尊我敬我,她對我並無半分男女之情。是我懷有不該有的心思……可是二爺,我並無輕視之心,我隻是……隻是知道時寧有多苦,也知道她有多好……隻是希望她幸福。”
傅問舟伸手虛扶,“楚硯兄不必解釋,我都懂。我所言的成全,也並非是你所理解的意思。”
他眸中墨色翻湧,有一聲極輕的歎息。
“我答應時寧,要帶她去看大好河山……可若山河破碎,如何心安?”
楚硯眉眼低垂,鄭重道:“請二爺放心,楚硯能看清腳下的路,必將竭儘全力。”
另一邊,溫時寧和柳氏說了許久的話。
說莊子上的事,也說京城的事。
柳氏告訴她,聖上賜了楚硯府邸,但他們不打算搬去住,隻想繼續幫二爺打理那處宅院,等他們回京城時,好有個照應。
溫時寧乖巧道:“奶娘不必想那麼多,隻管住在哪裡舒服就住在哪裡。對了,楚硯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都當大官了,不會還有人欺負他吧?”
柳氏愣了愣,如實說:“聖上要給他賜婚,他不願意,就去磕了一天的頭。”
“為什麼?”
溫時寧不解:“是那姑娘不好嗎?”
柳氏道:“好像是什麼尚書之女,大家閨秀,應當不會差。”
溫時寧鼓鼓腮幫子,若有所思。
柳氏心情複雜地摸摸她的頭,“人人都道,身為寵臣,享不儘的榮華富貴,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可福禍本相依,有得就有失,不說彆的,就婚姻大事,必然是由不得他的……時寧,阿硯從小就聽你的,你勸勸他。”
溫時寧點點頭,說好。
這時,彩鈴進來道:“二夫人,二爺讓我來問問你,今夜是否要留下來陪柳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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