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蕭池。
抱著必死的心來贖罪,卻選擇懦弱,回去又該如何麵對傅問舟,麵對所有的大周軍?
他倒要看看,傅問舟所謂的將魂,究竟有多厲害。
是不是真的每個大周名將都有。
至於戰虎是傅問舟的良藥,不難猜。
當年那十支毒箭裡,就有戰虎身上的毒。
若傅問舟不提戰虎,他可能以為瘸子才是關鍵。
可傅問舟提了。
那今日這場遊戲,就不得不玩了。
拓跋羽覺得,這是對對手最起碼的尊重。
尤其這個人是傅問舟。
是對手,也是良師。
有句老話說,徒弟能不能出師的標準,往往在於能不能贏得師父。
拓跋羽心想,傅問舟一定懂他。
也一定會為他喝彩。
能讓最尊敬的對手刻骨銘心,是他的榮幸。
聽到喊話時,楚硯扶著瘸子沒有猶豫,徑直朝城門方向走。
蕭池卻猶豫了。
他目光如箭,死死盯著戰虎。
楚硯察覺後,倒回來拉拽他,迅速的道:“走!沒有戰虎二爺也可以活!”
蕭池微怔。
楚硯以為他沒聽懂,低聲:“有膿毒就行,隻是多受些罪而已。”
是在他們被放出來之前,瘸子告訴他的。
用膿毒養蠱,以毒攻毒,隻是需要多一些的時間,以及多受些罪。
當然,這罪主要是他受。
但他不怕,隻要能活著,隻要有希望,他什麼都可以做。
瘸子定是料到了拓跋羽會玩這些把戲,又或許,他隻是為了多一份希望,才讓楚硯染上膿毒。
可楚硯不知,傅問舟經曆假死後,毒素已浸入五臟六肺,時日不多。
且他那副身體,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蕭池抬頭,望向城牆上。
傅問舟坐在輪椅上,顯得身形很小……
但其實,那曾是個高大健碩,力大無窮的壯士。
蕭池至今忘不了,兄長戰死,他哭著去找傅問舟那日。
高大的男人將他的頭按在懷裡,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流淚不如去讓敵人流血。”
蕭池收回視線,突然轉身朝戰虎跑去。
楚硯愣住,疾聲:“蕭池!”
也就在他們猶豫的片刻,戰虎在北蠻人的陣陣起哄聲中,走出了籠子。
戰虎猩紅的雙眼環顧四周,鼻子用力皺了幾下,目光最終落在瘸子身上。
然後,它呲著利牙,朝著瘸子飛奔而來。
一直處於半夢半死的瘸子,突然睜眼,沒什麼力道地推了楚硯一下。
“快走!”
楚硯本就虛弱,踉蹌幾下跌倒在地。
遠處,虞清然的聲音破碎傳來。
“楚硯!”
城牆上搭滿的弓箭齊響,全都拉滿了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