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玨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微微頷首。
被裴慕玨落了麵子,裴書璟的臉僵了一瞬。
幾息過後,再度恢複溫潤如玉的模樣,同大理寺卿作揖:“孫大人,下官聽聞京城發生了如此重大的案子,便想著來瞧瞧那作惡之人的下場,不止可否留在此處?”
大理寺卿知道裴書璟是三皇子的人,注意到裴書璟暗中打的手勢,鬆了一口氣,聲音卻仍舊不太穩:“裴大人既然來了,留下就是,恰好裴世子也在,不如一同坐在那屏風之後。”
“那便打攪了。”裴書璟皮笑肉不笑,“大哥,我推你過去。”
千升不動聲色錯開裴書璟伸來的手:“不必勞煩二公子,屬下來推就是。”
裴書璟本就是做做樣子,既然千升不樂意,他還樂得自在。
待兩人過去,大理寺卿再度坐回去,不過比起先前,整個人冷靜許多,一拍驚堂木:“升堂!”
“臨娘,關於醉花樓後院白骨一事,你可知罪?”
臨娘已被折磨的半死不活,雖身上沒有多少傷痕,但內心的痛苦比身體上重了太多,比起狡辯之後苟延殘喘,她更想就此解脫。
“大人,草民知錯。”臨娘跪伏在地上,一五一十的交代自己的罪行:“醉花樓後院的白骨,皆是被草民殘害,草民花了大價錢從柳二手中買下她們,可是她們卻不肯乖乖聽話為草民賺銀子。”
“對於這種無用之人,草民先用迷藥讓她們暈死,深夜將她們一刀封喉,為了避免被旁人發現草民殺人的事實,草民便將人都埋在了後院。”
“草民殘害如此多的人,罪該萬死,但草民有個不情之請,大人可否準許草民留個全屍。”
“草民願指認柳二活埋女子,並告知大人那活埋的地點為何處。”
柳二臉上布滿了血痕,皆是從血肉模糊的眼眶中流下來的血淚。
他麵色灰敗,在臨娘將一切托盤而出,且將他供出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人證、物證以及同夥指認,就算他再狡辯,也活不下來。
他肩膀垮下,再沒了精氣神。
他二人的罪肯定是定了,死罪逃不了,倒是三皇子……
大理寺卿摩挲著手中驚堂木,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屏風,暫且沒有提及幕後之人相關事宜,反是儘力的拖延時間。
屏風後麵,衙役搬來一張椅子,裴書璟坐在裴慕玨身邊,聽著臨娘與柳二對他們所作所為供認不諱,冷不丁開口:“大哥,你覺得,是誰人指使他們做出這等殘暴之事?”
裴慕玨低垂著眸子,像是沒有聽到,也像是不想理會他。
他眼神冷了幾分,自說自話:“不過,就算是知道了背後之人是誰,但他們哪個敢說出來呢?大哥今日的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裴慕玨兀自輕笑一聲:“璟弟在說什麼?本世子怎麼不知,自己打了什麼算盤?”
你就裝吧你!
裴書璟打心底裡鄙夷,如果不是想要將三皇子扯出來,他一個廢人推著輪椅火急火燎過來做什麼?
難不成是閒得慌,過來看戲?
裴書璟嘴角笑意淡了些,眼珠一轉,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那大哥想必是為了青雪來的。”
“說起來也是,大哥怎麼能讓青雪置於危險當中呢?”他責備的看過去,眼底卻滿是譏諷。
“我可真是為青雪感到不值得,她費心費力為乞丐施粥,給齊王府博好名聲,大哥怎麼都不知道上點心,多派些人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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