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鳶動了動唇,頗為懊惱。
顧青雪輕歎一聲,繼續說道:“至於孩子……暫且先留在這兒吧,剛出生的孩子,不宜見風,好歹等個一兩日,再包裹嚴實些送回去。”
“是。”竹鳶一一應了。
將母子二人安頓好,如今隻有最後一件要緊事,那就是……
“到底是誰給月姨娘下藥!”顧青雪的眼神逐漸淩厲。
竹鳶也打起了精神,嚴陣以待。
伺候月姨娘的丫鬟都已經被尋了過來,此時排排站在顧青雪的麵前。
白日裡大夫剛來給月姨娘診脈,人還好好的,午膳距離這會兒時間已久,藥效發作時間定是在一個時辰之內,這藥隻能下在晚膳中,或者是安胎藥。
顧青雪打量她們一番,麵上辨不出喜怒:“今日的晚膳是誰給送來的?”
一個平平無奇的丫鬟站出來,她顯然是被這副情形嚇壞了,被顧青雪點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中帶著哭腔:“夫人,月姨娘的晚膳是奴婢送的,但奴婢沒有下藥,奴婢平日裡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更沒有膽子害月姨娘啊,請夫人明察。”
顧青雪垂眸看著她,見她臉上糊滿了淚水,沒有絲毫的躲閃,看上去說的都是真話。
而且有彆的丫鬟為她作證,顧青雪便暫時將她放下,眼神繼續在眾多丫鬟麵上打量:“月姨娘的安胎藥又是何人送的?”
與方才的情況不同,這會兒卻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站出來。
顧青雪雙眸微眯,重複一遍:“安胎藥是何人送的?”
仍舊沒有人回應。
這讓候在顧青雪身後的竹鳶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站出來,大聲嗬斥:“到底是什麼人?趕緊站出來!莫要耽擱夫人的時間!”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人回應。
直到顧青雪的眉頭擰起,才有一個丫鬟聲若蚊吟道:“夫人,為月姨娘送藥的小環不在這兒。”
顧青雪麵色微沉,如此看來,凶手應當就是這個小環。
她給竹鳶使了個眼色,竹鳶立刻喊著方才說話的丫鬟道:“你隨我走一趟,帶我去小環住的地兒找她。”
那丫鬟卻搖頭:“夫人,竹鳶姐姐,小環不在屋子裡,從她給月姨娘送過去藥之後,奴婢就沒有再見過小環了。”
竹鳶沉著臉,問其他丫鬟:“你們也沒瞧見?”
“沒有。”丫鬟們異口同聲道。
一個活生生的丫鬟,難不成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跑了不成?
顧青雪胸腔中有氣,沉聲吩咐:“立刻去找,挖地三尺都要找出來!”
對於顧青雪的吩咐,竹鳶向來都是尤其認真的去做,不會耽擱,當下就準備喊著人去找。
還沒走幾步,竟見到了青鳶。
青鳶麵色嚴肅的很,大步朝著顧青雪去,甚至都沒有和竹鳶打一聲招呼。
而在青鳶的身後,還跟著四個小廝,他們各持一邊,抬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一個人,被白布蓋著,隻能看見掉在外麵的兩隻腳,上麵的繡花鞋的圖案足以證明這人是東苑的三等丫鬟。
竹鳶眼皮一跳,心中頓時生出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這人該不會是……
她的想法剛冒出,青鳶便給出了答案:“夫人,方才東苑外的湖邊發出了響動,奴婢覺得不大對勁,便趕緊過去一瞧,遠遠地見到有一人在水裡撲騰,而且動作微弱,來不及多想,喊人去救她,然而還是遲了一步,雖是救上來了,卻沒了氣息。”
顧青雪唇角緊繃:“東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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