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兒甚至覺得她今天不應該過來,她費儘心思進入國子監,不是來試探沈湘歡,反而是送上門給她折磨的。
方才的口水茶還沒有徹底壓下惡心,又要對著她卑躬屈膝,百般討好了。
“本王妃看著你不是來討饒致歉的吧,說,你到底是來做什麼?”
“這茶水裡麵是不是真的有東西?”瞧著周婉兒的臉色,雖然藏得比較好,沈湘歡依舊不難看出她的隱忍。
“沒有,奴婢隻是覺得惶恐不安,畢竟這是為王妃娘娘準備的茶水,卻被奴婢給吃了,若是被人知道,奴婢豈非要受罪。”
她倒是一如既往會說話了,沈湘歡在心裡冷笑,麵上卻不計較,“沒事,這是本王妃賞賜給你的,我既然不追究,還有誰會找你的錯處?”
“王妃海量,奴婢感激不儘。”
沈湘歡才不在這裡跟她打太極,叫她起來站著了,沒有讓她接著跪,免得被旁人看見,聯想起疑。
“說吧。”沈湘歡頗有些不耐煩敲打著桌麵,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周婉兒。
她倒是果真想好了措辭,說她原本是江家夫人身邊的丫鬟,隻因為江家倒了,這才四處去做散活,想要掙些銀錢貼補自家,她跟鎮國公府上的婆子交好,知道那日有客上門,鎮國公府上的管事往外找了一些幫閒跑腿的人來,這才去了鎮國公府,誰知道會遇上沈湘歡。
“奴婢沒有見過王妃娘娘,隻見您與那位沈家嫡女生得相似,想著要替之前的夫人出頭爭氣,這才出言不敬,還請王妃娘娘恕罪。”
嗬嗬,簡直一派胡言。
沈湘歡聽得想笑,說什麼出頭爭氣,這才出言不敬。
那日她可不是替人出頭,說話的口吻完全是給她自己出氣。
“是嗎?”沈湘歡自然要接著表達她的疑問,“你果真是給你們家夫人出頭?”
“是。”周婉兒知道這番話有些牽強,可事到如今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我瞧著你那日義憤填膺,可沒有提到什麼夫人,更像是為你自己爭口氣,你果真沒有在騙我?”沈湘歡仔細打量著她的神色。
見到了周婉兒慌慌張張,顧左右而言其他的樣子,不免覺得好笑。
“沒有,奴婢不敢欺瞞王妃。”周婉兒咬牙又添了一句,“王妃有所不知,自從江家沒落之後,我們夫人便失去了寵愛和威勢,人有些扛不住打擊,便瘋瘋傻傻起來,奴婢跟在身邊伺候,有時也跟著瘋言瘋語了。”
“還請王妃不要怪罪。”若是沈湘歡去查江家,那她的謠言必然不攻自破了,可沈湘歡應當不至於如此吧?若是她真的想知道,之前定然就去查問了。
話雖如此,周婉兒依舊心中惴惴。
“原來是這樣啊。”沈湘歡心中冷笑,嘴上卻佯裝歎息。
“這麼說來,你也是個可憐人了?”她陪著周婉兒作戲。
“奴婢...不敢自稱可憐,隻祈求王妃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能夠原諒奴婢的過失。”
沈湘歡打量了她一會,讓周婉兒在心裡火煎火燎了一會,她才慢吞吞啟唇,“既然是誤會,解開了就好,本王妃也不是驕矜的人,便不跟你計較了。”
沈湘歡看著她窮困潦倒,便裝模作樣叫小丫鬟取來了一點散碎銀錢,“看你也是可憐,這點銀錢你就拿去用吧,日後可不要再做什麼為人出頭的事情了,今兒你遇上我,算我可憐你的,若是旁人可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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