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淨若無物的玻璃,程翊映著耀目的日光看向窗外的花園。
鮮花簇擁著的竹編矮籬旁,蹲著一個小巧的人影,正拿著鏟子仔細地挖著土。
似乎那是什麼不得了的任務,能讓她做的如此精致。
程翊微微側目,瓦妮捧著一堆東西小跑著停到陸淺麵前。
陸淺朝瓦妮燦爛一笑,招呼她蹲下,接著用手中的小刀切下兩段香蕉,又接過瓦妮手中的一捧薔薇花枝,仔細修剪著。
似乎是對自己修剪的結果非常滿意,女孩將花枝高舉,對著太陽審視一番,欣喜地笑起來。
那笑容明媚而溫暖,比陽光耀眼。
程翊看向花園四周,他從未留意過公館中還有這樣一處淨土、樂土。
清新宜人,綠意盈盈。
程翊垂下眼眸,淡淡開口:“不用了,以後一樓的窗簾都拆掉吧。”
凡妮莎微微遲疑,接下命令:“……是。”
陸淺將修剪好的花枝插進未削皮的香蕉中,分段分支埋進花盆裡,上麵附上一層薄土將其掩埋。
陸淺做完這一切,把花盆舉到瓦妮臉前,“瓦妮,要不要試試給花澆水?”
瓦妮黑珍珠樣的臉蛋不斷地顫抖著點頭,接著小心翼翼接過花盆,鄭重地噴了一層水。
“這樣它就會活下去了嗎?”
陸淺故作高深地回答道:“現在還不行,還需要瓦妮負擔一項最重要的任務。”
“什麼任務?”
“瓦妮要負責每天給花澆水,保持土壤上層濕潤,再讓她曬兩個小時太陽,一周之後它就會好好活下去。”
瓦妮掰著手指一條條細數著陸淺給她的任務,接著兩腳倏地並攏,朝陸淺行禮。
“瓦妮保證完成任務!”
瓦妮的樣子可愛得緊,陸淺歡喜地搓搓她的胳膊,“你以後還想種花種草,卡羅叔叔不理你,你就來找我。”
“不愧是當家的妻……”瓦妮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激動地捂上嘴。
“什麼?”
瓦妮眼睛咕嚕一轉,“不愧是、不愧是陸淺!又厲害又善良!”
瓦妮拉著陸淺走到樹蔭裡坐下,手裡還戀戀不舍地抱著那盆花。
陸淺捋著裙子坐下,開口問道:“最近大家都在忙什麼啊?我每天都看不見他們人影。”
自從她來到公館之後,除了昨天吃早飯見到大夥,和勿入鱗潛閣,看到凡妮莎一麵,就再也沒見過了。
程翊也是每天都不怎麼見人。
瓦妮抿起嘴搖搖頭,“不知道,樂樂也有好幾天沒來吃我做的東西了。”
陸淺溫柔笑笑,“你的手藝一定很好,才會讓樂樂那麼惦記。”
瓦妮羞澀地低下頭,支吾道:“其實、其實我的手藝不怎麼好……”
陸淺見瓦妮有些失落,抬手撫上她的後腦勺,輕柔撫摸著,“可是我看樂樂很喜歡吃你做的東西啊。”
“那是因為、因為……”
瓦妮頓了一頓,“因為……”
還是沒說出口。
陸淺微笑著搖搖頭,“沒關係,不想說就不說。”
“不不不,”瓦妮慌忙擺手,“不是不想說,瓦妮隻是不知道從哪開始說起。”
陸淺溫柔地拉上瓦妮黑到發亮的小手,輕撫著安慰道:“那就慢慢說。”
瓦妮坐在長凳上,手裡搓著花盆,晃蕩起小腿,一麵思索一麵講述。
“瓦妮的故鄉是牙買加,是當家把我帶到意大利來的。我的父親是礦場工人,母親以釀朗姆酒為生;五歲那年,我的母親死於熱病,六歲時,我的父親死於黑礦搶占的鬥爭。”
“當家當時去到牙買加,就是為了鎮壓黑礦暴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