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興帝讓監察司徹查臨山城掌櫃一案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監察司大門口已經臟亂不堪,全是雞蛋與菜葉,蛋液混合著被踩爛的菜葉,叫人看著作嘔。
京都城的百姓還圍在監察司門口,他們硬是把沈高義拽了起來,不讓他跪著,勢要為沈高義以及臨山城的客棧掌櫃討回一個公道。
得知監察司要徹查此案,圍觀的百姓才稍有收斂。
趙佑興站在人前,高聲道:“諸位放心,監察司無畏強權,定將此案查個水落石出,還請諸位稍安勿躁,莫要行不當之舉,監察司畢竟府衙,諸位此番行徑,是要被問罪的。”
“你們若能秉公查案,我們還用費儘心思逼著你們查嗎?還要問我們的罪?有本事把我們全抓起來啊!”
“就是,把我們全抓起來!”
圍觀百姓幾乎將監察司堵得嚴嚴實實,真要把他們全抓起來,監察司的地牢恐怕都不夠用。
這些百姓為什麼敢在監察司鬨事,不就是仗著人多嘛。
人越多,他們越不會有事,畢竟鬨事也是事出有因,就算要問罪,最終也隻能不了了之。
趙佑興一陣頭大,不再與他們多言,吩咐吏卒將門口收拾乾淨,帶著沈高義進了監察司。
眼看沒熱鬨了,圍觀的百姓紛紛散去,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霍雲卿也進了監察司。
沈高義被帶到了禦史堂,趙佑興和徐進正在問話。
徐進看到霍雲卿樂嗬嗬的迎了上來,“霍禦史,咱們又能共事了。”
霍雲卿笑著頷首:“我身份尷尬,不能明擺著跟你們一起查案,不過此案和我有關,我總能做個證人。”
徐進認同的點了點頭,笑說:“我們正好有事要跟你求證。”
“徐哥,但說無妨。”
徐進看了趙佑興一眼,而後才開口詢問:“霍禦史,那位掌櫃之所以被人擄走嚴刑拷打,對方是為了查明與霍禦史同行的人到底是不是右禦史,我們想聽霍姑娘一句實話。”
“你們也在懷疑和我同行的人不是楚峰?”霍雲卿並不意外,挑眉輕笑了聲。
“也不能說是懷疑,查案嘛,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我們也是例行詢問。”
徐進說得很委婉,趙佑興卻是坦然直言:“有些事情無風不起浪,有人質疑,我們定要問清楚。”
趙佑興就這性子,有什麼說什麼,無論再好的關係,碰到公事也不會徇私,他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得罪人,但也格外適合在監察司做事。
說白了,監察司不就是個得罪人的府衙嘛。
“那你們怎麼不去問問右禦史?”
徐進諂笑兩聲:“右禦史出門辦事去了,不在京都。”
趙佑興皺了皺眉,說道:“右禦史行蹤不定,他跟著霍禦史在臨山城待了那麼多天,確實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我救過你們右禦史,他幫我個忙再正常不過,且這件事情本就蹊蹺,右禦史也想一探究竟,故而與我同行。”
趙佑興目光沉沉的盯著她:“這麼說與霍禦史同行的人的確是右禦史,並無他人?”
“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