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公孫顏也很不友好。
見它緞子一般的皮毛,公孫顏伸手摸了一把它的脖頸,它便張嘴要來咬。
“黑雲!”它的動作自然被趙雲一把扼住,嚴厲嗬斥了它一句。
順帶一提,趙雲原先的白馬叫白雲。
公孫顏對這隨意的取名方式頗感好笑,也不知道若是赤兔,會不會叫紅雲。
被主人一把扯住韁繩,嚴厲嗬斥,黑雲頗為不甘。
公孫顏就喜歡瞧著它這樣可憐的樣子,肆無忌憚的伸手摸了一把它的腦門。
然後快速的縮回手,又惹得黑雲打了個響鼻,不滿的直跺前蹄,在地上刨了個小坑。
趙雲無奈的走到她們中間,將她們一人一馬隔開。
“公孫娘子。”他歎了口氣,怎這麼孩子氣,若是一時不查,叫黑雲傷到她怎麼辦。
“子龍,你不許喜新厭舊不許偏心。”一邊往前走,公孫顏一邊叮囑道,“不許冷落白雲。”
他沒有喜新厭舊,也沒有偏心,他對白雲也一樣的好。
趙雲臉上無奈之色更重,明明偏心的是公孫娘子自己,不管果子還是什麼糖塊,都要多給白雲一些,還每每當著黑雲的麵。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是並肩而行。
阿蘭從車廂裡探頭瞧了一眼,捂著嘴輕笑起來,惹得阿青疑惑不已。
車隊中大包小包帶著行李的百工戶穿著還算鮮亮的葛布衣衫,比起陽丘裡的居民,他們的境遇顯然好上許多。
他們交頭接耳一番,隨後低下頭去。
還有一隊衣衫襤褸披著毛毳的胡人,虱子隱隱在打綹的毛毳和胡須中爬動,他們飛快的抬眼看了一下,又謙卑的垂下頭。
不知他們原本是烏桓人還是鮮卑、匈奴人,被阿都那的部族擊敗後,老人孩子就地格殺,女人帶走,青壯年男人則充做奴隸賣到了大漢。
即便是在莊園中他們也是地位最低人身受限的奴隸,語言不通,圈在一地,為主人養馬放牧,與漢人並不來往。
可雙方此刻心中卻都有著同樣的忐忑,他們不知離開了令支,是福是禍。
隻惴惴不安的望了一眼在威武騎士護衛下,走到車隊前的年輕女郎,那將是他們的未來的主人。
“阿顏。”大步走來的公孫瑎麵上帶著十分和善的笑意,手中捧著一盞酒,前兩次陪伴身側的清須文士已再不見蹤影。
稍微應付了一番,公孫顏沒太在意她的伯父又在頌念些什麼辭藻華麗的賦。
幾人立在橋上,護城河上的微風輕輕拂動衣擺。
似乎想到些什麼,趙雲借著身形高大,伸手在橋頭的柳樹上,折下一支高處新發的柳枝。
轉身遞到了公孫顏的麵前。
公孫顏一怔,沒太明白趙雲的意思,趙雲也並不解釋,不過她還是有些開心的伸手接了。
看著手中的柳枝,褐色樹皮上冒出一個個米粒大小的芽頭,她心中生出些感慨。
回望了一眼身後長長的輜重隊伍,或衣衫襤褸或還算體麵的跟隨之人。
又歪頭看了一眼陪同在她身側的趙雲,忽的想起這樣一句話。
知所從來,思所將往,方明所去。
“走吧,子龍!重新出發。”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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