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教出一位天才弟子,如今眼前可憐兮兮的少年,正是其子。
對於京城本來就沒什麼好感的老人,此時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他名為陳楚難,無門無派,此生隻有一徒,宇文月山。
大軍中,那白麵書生雲子魚眼眸眯起,抬起一手,卻又放下,輕歎一聲。
這一指,蘊含了無上真氣,不但攪碎了老宦官的腦袋,還讓其身形死而不墜,站立在少年麵前。
宇文拓一手無力下垂,轉頭一臉複雜的看著陳楚難。
食咀行!
僅存的手臂抬起,按在了已經死去的老人心口,掌心真氣襲動,那人殘餘的生機與血肉,在急速流逝。
全部融入了少年體內氣海。
不到十息的光陰,那人已經化成白骨。
宇文拓想要走前去看看王尋煙的傷勢如何,卻被儒衫老人一手提起,瞬息禦風而行,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蒼穹洞府,南冀天最為出名的洞府之一。
這裡不像其他洞府那般,人丁興旺,這裡隻有寥寥一人孤守。
陳楚難提著宇文拓,將他丟進了一座血池。
這血池是他與宇文月山獵殺數以萬隻的妖物,將其精血逼出彙聚一池。
原本宇文月山就打算等腹中胎兒出世,不管是男是女,都在未來讓其跟著師父修行,進入這個他精心打造的血池之中溫養。
精血已經打熬十多年,已經誕生一股神秘力量,進入血池修行的修士,可以吸收血池中精華,助長修為。
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拓從血池中冒出頭,眼中望向池邊儒衫老人,沒有敬意,隻有滿眼的殺意仇恨。
老人望向宇文拓棱角分明的稚嫩臉龐,有一刹的恍惚失神,沉聲道“小子,這血池是你爹給你留著的,好好享用。”
宇文拓依舊一言不發,不過他有一點可以相信,這老人沒有惡意。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這座血池長寬都達到了丈餘,血紅色的池水翻騰不已,掀起陣陣浪濤。
很難想象,這究竟得獵殺多少妖物才能呈現如今的大氣象,那爹的修為有多高?
才能做到這些事情。
宇文拓深吸口氣,靜下心神,那手臂依舊下垂。
運轉真氣遊走全身,那原本清涼的池水瞬間變得沸騰,竟是開始泛起了白氣。
“呃”宇文拓悶哼一聲,忍住軀體遭受那灼傷劇痛,以真氣來抵禦池水侵襲。
“小子,當初你爹說你的悟性一定會比他好,我看也不見得。”
“若是以真氣抵禦,那血池精力便無法進入你的身軀遊走筋脈進入氣海。”陳楚難雙手負後,淡淡提醒道。
為了獲取血池精力,宇文拓咬緊牙關,收回了真氣。
那種好似剔骨剝皮之痛再次襲來,疼得他渾身青筋暴漲,顫抖不已。
一炷香光陰過去,宇文拓的呼吸漸漸平穩,不是感覺不到疼痛,而是已經麻木,感受不到身軀的存在,隻有那一顆冒出水麵的腦袋還清醒著。
一縷縷無比炙熱的精氣順著破開的皮膚鑽入體內,融入血液筋脈中。
“先前以食咀行將那老東西的生機剝離,如今以這血池精氣為輔,將其煉化之後,我的境界定能水漲船高!”
宇文拓緩緩閉上眼睛,最後竟是連腦袋也沒入了血池中。
吸收的越快越多,身體承受的劇痛便會愈演愈烈。
就連少年自己都不知道,那條已經被折斷的手臂,傷口正在慢慢愈合。
站在池邊的陳楚難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暗道“此子定力頑強,天賦之高,肯定是高過我那徒兒,先前以激將法激上一激,看來還是有用的。”
眨眼間,五天過去。
中午時分,宇文拓從血池一躍而出,甩了甩那條先前折斷的手臂,如今已經恢複如初。
他緩緩睜開眼眸,眼中流轉著縷縷血氣。
“體魄果然增強了好多,不僅如此,體內真氣翻滾,似乎有了突破至藏神境後期的跡象”宇文拓暗道。
老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年身側,道“血池精力你才吸收了不到半成,等你什麼時候吸食殆儘,便是魚躍龍門之日。”
龍門境。
宇文拓嗯了一聲,沉默片刻後,道“你是我爹的摯友?”
陳楚難道“不,我是你爹的師父,曾傳授他修煉之道。”
聞言,宇文拓立即臉色鄭重,躬身作揖,道“晚輩宇文拓,見過前輩。”
這位師父他曾聽娘親講過,爹的通天修為,便是出自他手。
陳楚難笑道“我救你,隻是愧對你爹當年入京城我沒有及時趕過去罷了。”
說著,陳楚難揮袖間,身前出現二十多瓶碧綠丹甁,道“此乃洗髓液,我知道你們娘倆的遭遇,這些年空有根骨天賦還不行,必須要以丹藥輔助,才能激發最大潛力。”
宇文拓伸手接過,最後要以衣擺兜著,才能拿下。
老人臨走前,補充道“突破龍門境過後,你便可自行離開,天大地大,任你逍遙。”
“我和你爹的師徒情,也就到此為止了。”
“好”
宇文拓從嘴中緩緩吐出一字,轉身走回了血池,將那一瓶瓶洗髓液,倒進了嘴裡,繼續煉化。
準備躋身藏神境後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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