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書法繪畫,同樣是任選一題,兩邊各派兩人,共同完成一幅書畫。
宗弋上一輪已經上場,謝景鬱和陳不言兩個草包壓根靠不住,這一場隻能扶薑和沈熾出戰。
扶薑問他:“你要寫字還是作畫?”
沈熾本想問她擅長什麼,但被扶薑搶先,他在斟酌之後,還是選擇了對他們最有利的繪畫。
“我大嫂雖出身商戶,但她畫技不凡,我自幼受她教導,若你們信得過我,我來作畫。”
宗弋和謝景鬱是有些懷疑的,扶薑卻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
宗弋卻皺著眉問她:“你的字能行嗎?”
扶薑淡淡回了句:“不行也得上了,難道讓謝景鬱來?”
宗弋瞥了一眼還在偷偷嗑瓜子的謝景鬱,忍住了錘爆他的狗頭的衝動。
這一場規則很簡單,仍是由賀雲中和謝玉琅出題,從中抽出一篇賦作,在三炷香的時間內,以賦作畫,並將賦文抄錄下來。
由於時間有限,兩位夫子也並未為難他們,都選擇了較為簡單的花鳥賦,最後鐘離越抽出了賀雲中所選的賦文,爐香點上,第二場比試正式開始。
比起楚易他們鋪紙即畫,沈熾思索了片刻,把謝景鬱等人都等急了才落筆。
雖慢了一些,但他落筆堅定有力,遊走穩健,而輪廓漸成。
枯枝上啼春的雀兒,枝頭零星舒展的葉芽,瘦石縫中開出的蘭花。遠山尚有餘雪,近處已是春事繁榮,淡筆素描,未有濃烈之感,卻恰恰呈現了早春之淒寥與希望。
沈熾兩耳不聞雜聲,專注作畫,然而就在最後幾筆之時,眼看著提到嗓子眼的那股氣就要泄出來,萬萬沒想到手中的墨筆驟然裂開,一團墨落在了紙麵上,臟了即將完成的畫作。
沈熾瞳孔一縮,表情僵硬,心跳在瞬間險些停止,眼前隻剩下那一團毀了他們的畫作和比試的墨。
“殿下,我……”
他無措地轉頭看著扶薑,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慌張。
扶薑盯著他手裡不正常開裂的筆,似是想到了什麼,偏頭看向隔壁桌的楚易。
楚易與她對視一眼,唇角勾起輕蔑的笑,意味十分明顯。
“他們耍詐!”沈熾咬牙切齒,“我去找謝夫子!”
扶薑攔住他,麵色沉靜:“畫完再說。”
沈熾心一橫,隻能假裝看不見那黑漆漆的一團,換了隻墨筆,迅速將剩下的幾筆補上。
待他完成後,扶薑即刻續上,將賦文抄錄在畫作之旁。
賦文並不長,這對扶薑來說輕而易舉。為了隱藏身份,也為了貼合這篇賦作,她刻意變換了一下字跡,一改之前的狷狂潦亂,娟秀中不失飛灑,輕盈而不失遒勁。
一旁的沈熾看得又是震驚又是焦灼。
震驚於她不同以往的行文字跡,焦灼於那一處掩蓋不住的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