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八,城主府內張燈結彩,鑼鼓喧天,門前的侍從迎來送往,滿臉堆著笑意。
他們隻知道今日是慕容沛與西岩城城主之女的大喜之日,哪裡還記得他們那個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城主大人?
“西昌酒樓李老板,送綠如意一對!”
“白玉閣江閣主,送夜明珠一盒!”
“陳氏商行三公子,送小黃金一箱!”
“等等!陳氏商行哪來的三公子?”
扶薑剛要踏進去的腳步被人攔住,在對方質疑的目光中,傲慢地朝身後的崔故抬了抬下巴。
崔故立馬掀開了懷裡箱子,裡頭躺著一條條小黃金,亮得閃瞎了眾人的眼。
那幾個人立馬就變了嘴臉,笑嗬嗬道:“陳三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裡邊請。”
扶薑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城主府的下人,確實有眼無珠。”
這話把城主府也罵進去了,那幾人笑容微僵,也不敢出聲反駁。
他們確實沒聽過陳氏還有一位三公子,但是能拿出這麼貴重的賀禮,哪怕對方不是陳氏的人,身份勢必也非同凡響。
忍了這口氣,目送著扶薑他們幾人進府,其中一名下人啐了一口。
“陳氏又如何?賤商出身,一輩子也就隻能當個商人了。”
“行了,陳氏雖然無人從政,但富可敵國。更何況我聽說那位陳氏家主救駕有功,隻怕日後陳氏的造化大著呢,得罪他們對城主府沒什麼好處。”
兩人嘀嘀咕咕,身後的那名下人魂不守舍道:“你們難道沒有覺得,那位陳三公子身旁的女子跟城主有點像嗎?”
慕容胭戴著麵紗,穿著一身彆扭的衣裙,隨著扶薑穿梭在人群中。
那一張張熟悉的人臉從眼前晃過,偶爾有人與慕容胭視線相撞,嚇得慕容胭渾身冷汗淋漓,就怕自己被他們認出來。
“你太冒險了!”她暗暗抓緊了扶薑的袖子,埋怨的語氣中也有幾分警惕,“你敢冒充陳氏公子,就不怕被陳氏拆穿了嗎?”
慕容胭實在懷疑,扶薑該不會是故意把她騙到這裡來吧?
“陳氏兄弟遠在京城,你怕什麼?”
“我怕我被你害死!”慕容胭咬牙,“撒這種謊,輕而易舉就被人揭穿了,真不知你哪來的膽子?”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借陳氏之名混入城主府內,也是得了陳氏的許可的?”
慕容胭眯了眯眸:“陳氏家主我也略有耳聞,是個油鹽不進、一毛不拔的老狐狸,他竟然允許你打著陳氏的旗號在外麵招搖撞騙?我現在越來越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扶薑了。”
“如假包換。”
“那你兄長在西梁做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扶薑疑惑地轉頭,正欲詢問,身側的慕容胭忽然一僵,立即躲到她身後去。
“聽聞陳氏三公子造訪,有失遠迎。”
人未到聲先至,扶薑抬頭看著那名朝著自己大步走來的男子,他身上穿著喜服,相貌與慕容胭有幾分相似,稱不上俊美,甚至有幾分陰柔,尤其是臉上掛著假笑,更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肚子裡更憋著什麼壞水。
扶薑明知故問:“你是?”
慕容沛笑容一僵,向他拱手:“在下慕容沛,是慕容府的大公子,如今曦月城的代理城主。”
扶薑語氣冷淡:“哦,原來是慕容氏的庶子。不是說慕容氏以女子為尊嗎?你一個男子,而且還是庶子,有什麼資格當代理城主?”
此話一出,周圍立馬靜了下來。
慕容沛感受著四麵八方的注視,怒火澎湃,卻還能維持臉上的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