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他舅舅可不太好惹。”
“他舅舅是誰?很凶嗎?”
“歲炎丞相蕭青野,聽過嗎?”
蘇小織愣了一瞬,隨即驚得站起:“我的親娘咧!那他、他不就是那位歲炎太子?不是說歲炎太子中毒快死了嗎?我這是見鬼了?”
扶薑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來北關之前還在歲炎國那一帶溜達,聽聞花朝節那日,那位剛找回來的歲炎太子中了劇毒,藥石無醫。我還惋惜他沒過幾天好日子就嗝屁了,怎麼現在還活蹦亂跳的?”
扶薑驟然沉默。
“聽聞那位太子殿下幼年時就丟了,彆人都說他死在外邊了,隻有蕭丞相鍥而不舍地找了很多年。他回赤炎城的時候,好多人都在嘲諷他是鄉野俗子,配不上太子之位,甚至還有人質疑他的身份。不過我今日瞧著,那位太子殿下氣度不凡,哪裡像他們口中說的那麼不堪?”
蘇小織喋喋不休,低頭卻見扶薑的手緊緊攥著地圖,幾乎要將圖紙撕裂。
“扶薑姐姐,你怎麼了?我弄疼你了嗎?”
她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手,聲線平靜而冷漠。
“無事,你繼續。”
蘇小織“哦”了一聲,並未放在心上,還想倒藥,卻發現藥罐子已經空了。
“你等等哈,我去找溫大哥再拿一瓶。”
蘇小織拉開房門跑了出去,扶薑還維持著方才的坐姿,燭光下麵色凝著一層薄霜,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一隻滾燙的手貼在她的後背,她猛然回頭擒住,卻撞入了魏玄幽深晦暗的眼。
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扶薑放開他,稍稍往後仰,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你來做什麼?”
他晃了晃手裡的藥瓶,“給你上藥。”
“不需要。”
“那你需要誰?那個姓蘇的小丫頭嗎?她被十四娘叫走了。”
“那也不需要你。”
她奪過藥瓶,拉上了外衣,遮住了外泄的春光,想要離開,手卻被魏玄攥住。
“扶薑,你這個人沒有心的嗎?”
她站著,他坐著,握著她手腕的手寬厚而滾燙,那微微仰視的眼眸漆黑潤亮,可憐而委屈地控訴她。
看著他,扶薑輕而易舉地想起了小黑。
那隻傲慢又頑劣的小貓,總是喜歡趴在她的膝上,倦懶地掃著尾巴。後來越來越放肆,乾脆直接霸占了她的床榻,哪怕被她丟下去,半夜還是自己偷偷地爬了上去。
後來扶薑才知道,不是他像小黑,而是小黑像他,所以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地縱容它的放肆。
溫熱的指腹擦過她的手腕,魏玄眸光澄澈而神色認真。
“我先幫你上藥好不好?不然十四娘他們會很擔心的。”
我也會很擔心的。
不知怎麼的,扶薑似乎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等她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坐了回去,任由魏玄幫她處理背上的傷口。
她隱隱察覺到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大概是魏玄的眼神太乖太軟,所以她才會被迷惑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扶薑,並未注意到魏玄盯著她的目光不複乖軟,而是充滿了侵略性和占有欲,以及強烈如赤焰的欲念與愛意。
“能而示之不能。要想當獵人,就要先學會偽裝成獵物。”
雖然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蕭青野,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話說得有道理極了。
就像現在。
他從未見過這麼乖的扶薑。
可愛,想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