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榮覺得他是六根清淨,清心寡欲。
李德安更甚,竟以為他好男風!
小泉子心一驚,不敢有任何隱瞞,顫聲道“奴才能被小侯爺相中,是奴才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要奴才好好伺候小侯爺。”
“小侯爺,奴才是願意的。”
“不管小侯爺想怎麼玩,奴才都不會有怨言。”
委身小侯爺一人,總比輾轉於宮裡那幫變態老太監的床榻上苦苦煎熬強。
他知悉,他唯一的過人之處,便是相貌。
謝灼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表情已經恢複了平靜。
“小泉子,我帶你離開皇宮是受人之托,並非有所企圖。”
“那人說,你是故人的弟弟。”
小泉子的眼底迸發出熾熱的光芒,嘴唇微微顫動,儘管努力張合,卻因喉嚨哽咽而無法吐露一字。
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地滾落下來。
見狀,謝灼擺擺手,示意丞昇帶小泉子下去。
小泉子指甲劃過地板,努力張開嘴,可依舊發不出聲音,隻能無聲的用口型詢問。
謝灼歎息“托本侯救你之人,眼下遇到了些許麻煩,不便見你。”
“不過你放心,等過兩日,本侯親自送你過去。”
小泉子真心實意的朝謝灼叩首,一下又一下。
謝灼看著弓著腰低眉順眼隨丞昇離開的小泉子,腦海裡又回響起丞昇的附耳低語。
丞昇說,小泉子是花房老太監們的玩物。
所以,他索要小泉子,小泉子下意識以為,他也……
天地良心。
他不清白的夢裡,隻有顧榮。
他不清白的心思,也隻對顧榮。
夜深。
天又亮。
苗婆子記掛著幼子長孫,又畏懼皇鏡司層出不窮的酷刑,把掩埋人偶栽贓嫁禍一事交代的乾乾淨淨,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
在苗婆子的供詞裡,收買指使她背主的是霽曙院顧扶曦身邊的大丫鬟蓮青。
蓮芝被顧榮重傷後,蓮青就扶搖直上接替了蓮芝,成了顧扶曦最倚重的婢女。
至於陶氏,從頭至尾都不曾直接與其接觸。
椿萱院的婢女也聲稱是顧扶曦特意交代她們在梨花樹下納涼。
而顧扶曦更是沒有任何掙紮抵抗的認了罪,將其中細節講述的清清楚楚詳儘無遺,絲絲入扣毫無偏差。
皇鏡司三處司使看著畫押後的兩張供詞,神情晦澀。
審案無數,顧扶曦的視死如歸瞞不過三司使。
“顧二姑娘。”
三司使把供詞拍在案桌上,厲聲道“按大乾律,施巫蠱厭勝,梟首示眾。”
“你正值及笄之年,花季之年風華正茂……”
顧扶曦的頭發淩亂不堪,當踏入皇鏡司的牢獄之時,華麗的錦衣被剝奪,僅剩下一件僅能遮體的中衣。在那雪白的中衣上,幾道被血染紅的鞭痕橫亙其上。
“三司使,就是我。”
“是我嫉妒怨恨顧榮,是我想置顧榮於死地。”
顧扶曦緊咬著不鬆口。
三司使眼中閃過一絲冷冽“昨夜的審訊中,椿萱院的荷露在慌亂之際透露了一件陳年舊事。顧二姑娘,不妨先聽一聽,再決定是否要毅然赴死。”
“荷露坦言,十五年前,陶氏所生之女不足百天就不幸夭折。為避免汝陽伯動怒,差她老娘使十兩銀子在城北貧民窟買了一個出生沒多久的女嬰。”
“因女嬰抓鬮那日,連綿陰雨天驟晴,汝陽伯為女嬰取名扶曦。”
“本司使知悉後,便派探子前往城北明察暗訪,但十五年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加之荷露的老娘多年前病故,一時半刻委實難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