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灶門先生,我叫凜光。”
走神歸走神,凜光並沒有丟棄禮貌,相似的麵容,相同的眸色、發色,甚至額頭上的傷疤都在同一個位置,男人的身份並不難猜測。
“你認識我。”
“是的,您和炭治郎長得很像我是從那裡出來的。”
凜光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屋子,炭十郎並未移開視線,而是上下打量著他,語氣依然談不上輕鬆。
“你在這裡做什麼。”
凜光不信炭十郎沒看見那凹陷下去的雪堆,但他還是低下頭輕聲給出回答。
“如您所見,希望不被人發現的處理掉這些。我的身體不好,平時吃不進去什麼,但拒絕灶門夫人的好意實在不禮貌,我隻能趁著沒人注意偷偷溜出來了,如果您允許,我希望還可以就這樣偷偷溜回去,我不希望夫人認為我不喜歡她做的湯,更不希望她為我擔心。”
男孩兒低垂著視線,兩隻手不安的攥著衣角,完全是一副乖巧又順從的姿態。話不像是假話,畢竟這個自稱凜光的男孩兒看起來確實瘦弱,不論是外觀還是實際,發育不完全的骨骼,空蕩的胃部,心臟跳的稍快,幅度卻很小。
隻是肌肉密度和他家的孩子卻稍有區彆,似乎更強一些。
“你見過葵枝了。”
冷凝的氣氛稍有緩和,凜光的視線於是有機會從下向上的稍微挪動。
在炭十郎的眼裡凜光是個病弱的孩子,這是凜光不需要偽裝就客觀存在的實際,他一直都在上演著什麼叫做營養不良什麼叫做命不久矣。
但在凜光的眼裡,炭十郎的身體卻似乎比他平日裡所表現出的更為脆弱。炭十郎身上隻有一層稀薄的霧氣,還像是隨時會被吹散一樣,就像是風雪中的一支蠟燭。
隻等一陣寒風,燈火熄滅時,帶走男人的最後一點生機。
“是的,灶門先生,我是被炭治郎帶回來的。”
凜光並不清楚這些無意義的問題是為了什麼,他隻是將抬起的視線又悄無聲息的壓下,讓自己處於更弱勢更無害的位置,即使炭十郎看起來並不具有壓迫感,也看起來並沒有傷害性。
“知道了,回去吧。你穿的很單薄,很容易生病。而且再待下去,炭治郎就會發現你不在了。”
雖然即使是現在,炭十郎覺得兒子應該也已經發現那位客人並沒有安分的待在房間裡了。
“好的。”
凜光忙不迭的點頭應聲,轉身朝著庭院跑去,炭十郎看著男孩兒離去的背影,等了一會兒才朝著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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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十郎就如同和凜光說的那樣,沒有暴露凜光私自離開的行為,但他注意到炭治郎看向凜光時略顯擔憂和困惑的眼神,他猜測炭治郎應該已經意識到了這位客人短暫的離開過房間。
“父親,這是凜光。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他,他當時看起來快凍僵了,我就先把他帶回來了,想讓他在我們家休息休息,等過兩天放晴了再走。”
炭治郎在餐桌上又一次熱情的充當起了介紹員的工作,向遲來歸家的父親介紹著對方其實已經見過一麵的男孩。
“沒關係,不介意的話,多住幾天也沒事。”
炭十郎的語氣溫和,與和凜光初見時的冷漠天差地彆。一邊說著一邊將熱湯遞給了凜光。
凜光一邊感謝著一邊接下了那隻碗,目光卻從桌麵的飯菜不動聲色的移到炭十郎的臉上。
炭十郎和炭治郎長得很像,但凜光總覺得炭十郎給他的那種熟悉感並不是來自於炭治郎,就像那雙紅色的眼睛讓他想起了被記憶所淹沒的槙壽郎一樣,他覺得,應當還有個什麼人被他埋在了記憶裡,一時間沒想起來。
到底是什麼呢
他思考著,視線慢慢挪開,最終落在那雙獨特的耳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