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婕西菈婭,卡捷琳娜,你們三人各自之間都有矛盾,而這其中大致也都因赫爾菲斯而起。”
“你如何想,我管不著,但你怎麼做,我必須要勸誡你慎重。”
“以你的身份的所作所為,是影響整個人類的,你不能一味因為你曾經對他溺愛就偏向於他。”
很難想象,神白須的曾經究竟有多麼複雜,可說是複雜,其實也很清晰,也就是所謂的仇恨。
他無法與自己和解,他放不下曾經沉重的種種,儘管他做出了改變,可也隻不過是抑製了自我的增生罷了。
世界難以想象會誕生出這麼一個人,終焉更是。
對於終焉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阿爾維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因此他才這麼和終焉不對付,包括霍利卡登這那曾經的老友。
霍利卡登因為個人意誌脫離終焉或許是一個明智之舉也說不定。
庫玫菈城府太深,以至於整個世界都仿佛是她的掌上玩物。
人類的未來和曆史在她眼裡在她心中或許根本不值一提,而她真正探索的,更是人類遙不可及的未來。
西方世界的製度看上去似乎上下一心,可實則除了中下層,上層可謂是其心各異八麵玲瓏。
之所以沒有禍端四起,完完全全是受製於庫玫菈權勢滔天,再加上她那能夠掌控整個世界的智謀,才顯得眾誌成城。
庫玫菈的存在,或許也直接扼製了敗政與腐敗的滋生,說她是終焉曆史上最完美的代理人也不過為。
先是提出了權以權違的治理觀點,再是直接抽空了整個終焉八分之六的高層獨裁權,將所有中下層的權政機關特權給了民眾。
社會自助機構就是公民參與更改和打擊法律的不平等與政府的不作為的利器。
一個能夠將權力分化,並且完完全全讓一個社會風貌摒棄權力的人,諸如這種瘋狂和能夠瓦解一個國家的存在秩序的行為,誰能做到?
當世隻有庫玫菈一人而已。
巴倫比斯凱恩生前傾儘心血傾囊相授嘔心瀝血鑄就指引的一個人。
可想而知當時的凱恩或許已經做好了自己死亡的準備,也許當時他已經無法信任那時的人類,可卻還是做出了鑄就庫玫菈的這一無私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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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控政權也許隻需要一個高一點的身份,可是,如果說是曲解權力並且讓世人放棄對權力的追求呢?
庫玫菈做到了,她證明了世人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並且讓他們自覺的遵守,銘記。
“其實,隻要一個人的命運能有所保障,他的價值由他自己定義,或許並不會有多少人會去追逐權力。”
“戰爭與暴亂,腐敗與邪惡,在這個國家曾是根深蒂固的存在,而想要拔除這根,就必須要讓世人明白,隻有掌握自己的命運,才能創造屬於自己的未來。”
阿爾維斯如此說到。
有人曾抨擊過凱恩的理想主義,可卻沒有人不向往。
因為這是屬於人類的最高理想,所以才會有人質疑,而質疑,是因為不滿,可凱恩滿足了他們,他們甘心俯首。
降低自己的身份向他人鞠躬並不困難,凱恩證明了這一點。
以自我為中心的想法屬於舊貴族,奧倫西斯證明了這一點。
秩序需要維護,而維護秩序的必須是人的理智而非欲望,庫玫菈證明了這一點。
這三位的前兩位,雖然已經沒入曆史,可他們的所作所為卻深深紮根在人心中。
而這後者,庫玫菈,則開辟了一個空前盛世,讓世人能夠目睹星空與浩瀚星海。
“任何觀點,理論,都需要人去證明實行,而真理更是如此,人類的腳步當然不會停下,他隻會短暫的駐足,然後向著下一個終點繼續前進。”
世人仍舊記得巴倫比斯凱恩,記得這個曾經賦予他們非凡生命的偉人,領導者,先驅者。
“老先生說的太大義凜然了,還記得我一開始是因為什麼才選擇去做醫生的?不就是他赫爾菲斯因為千嵐草過敏嗎?”
“時間已經過去了數十年,他也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數十年,儘管如今再見他已經不是再是那個我熟悉的赫爾菲斯,可隻要他仍舊還活著,就有我追逐的價值。”
“您也許會覺得我太過兒女情長,嗯…對,我就是這樣。”
賽梅菲斯看著遠矗立的終焉總部的高塔,映照在玻璃上的倒影,仿佛在訴說著往日泡影的回憶。
坐在遠處的阿爾維斯並沒有覺得賽梅菲斯剛才所說有什麼不妥,恰恰因為這一點,專一,極度的專一,他才欣賞賽梅菲斯。
“女為悅己者容,在神驍那片大地上,在最遙遠的曆史中,為情獻身,為情所困的這種事太多太多了。”
“愛之一字,太過沉重也太過高尚,以至於可以成就不同的人。”
“我已經是舊時代的人了賽梅菲斯,一般老家夥說的話年輕人不用太在意,所謂的經驗之談也不過是勸誡正在冉冉上升者的哲理而已,放心去做吧,這樣這個世界才有意思。”
阿爾維斯是一個同神白須一樣注重過程的人,他也同樣不在乎結果的成敗。
在這個世界,擁有著無限可能的人類們追求著形形色色的人生,擁有各色各樣的命運,他們都屬於一種理想主義和英雄主義,渴望續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生命並非一成不變的,每個人都能做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理想,並去實踐它,鑄就它。
賽娜點了點阿爾維斯的肩膀,後者收起那塊玉石,咧嘴笑了笑,招呼也沒打,阿爾維斯起身,賽娜緊隨其後,兩人離開了。
屋內的賽梅菲斯看著窗外夜市,內心怦怦直跳,以至於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伸出之前握住神白須脖頸的手掌,那黑色的血跡仍舊曆曆在目,她回想著那相遇的一幕。
“女為悅己者容嗎?”
她將那紅色的血跡抹在嘴唇上,鮮紅的血液在此刻定格,那妖豔且紅潤的紅唇在玻璃上勾出一道紅弧。
清晨,8:00,艾普什爾城區,神白須暫住處。
屋內,兩個人彼此依偎,空氣中充斥著一種愜意且融洽的感覺。
呼——
婕西菈婭睜開雙眼,看著自己握住滿手血汙的手的手,眨了眨眼。
血汙已經凝固,聽著神白須悠長的呼吸聲,婕西菈婭一顆懸著的心也終於落下。
她抬起頭,看向窗外,陰雲密布,似乎有雨將來。
兩個人就這麼相互靠著度過了一晚,神白須的身體異常冰冷,夜裡好幾次把婕西菈婭嚇得醒來,以為是神白須煙了氣,不斷反複確認他的生命體征。
而事實是,神白須的身體狀況一切正常,甚至有些超出常人。
他那個白發的狀態就好似手機的省電模式一樣,處於一種冷卻的狀態中。
更奇特的是,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大致愈合,肉竟然都長了回來,除了一身的血汙,幾乎看不出來哪裡有傷口。
看著神白須已經度過危險期,婕西菈婭才將他放平躺下,為他蓋上被單。
嘩啦——
浴室裡有人打開了熱水器,隨即蒸汽的水霧就彌漫在玻璃上,透過模糊的玻璃,可以看到某人婀娜豐滿的身段。
床上有人睜眼了,神白須望著天花板,聽著淋浴的聲音,伸出手握了握拳頭,感受逐漸掌握身體的機能之後,神白須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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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全身上下的骨頭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響聲,浴室內的淋浴突然停了一下,在裡麵的人確認神白須醒來後,淋浴又被打開。
神白須摸了摸脖子,竟吐出一口紅色的血霧,他的兩雙眸子極為詭異,呈現出一黑一白。
這代表他的部分機能還未恢複,處於一種待機的狀態。
昨晚的死鬥神白須雖然重傷而歸,可禦神策卻是傷及根本。
魔神兵留下的刀痕無法治愈,這代表著禦神策將會一直攜帶這傷痕直至死去。
除非神白須主動撤銷,否則沒有解決辦法。
無論任何人,同神白須以命搏命都是一種瘋狂的行為,在神白須掌握魔神兵之後更是。
造成的傷害就像陰影一樣永生攜帶,每一次麵對都會體會那刻骨銘心的痛楚。
但這並不會削弱對方的實力,痛苦一直以來都是人類意誌的添加劑,一個人向死而生的意誌可以讓他變得更加強大,神白須就是這種人,置死而後生。
哢嗒——
浴室的門打開,一陣白色的蒸汽從浴室內奪門而出。
一絲不掛的婕西菈婭看著一旁的神白須,走到他的麵前,上下打量著。
“我真好奇你到底是什麼做的,那樣的傷都能長回來,劫後餘生的感覺如何?”
一身濕漉漉的婕西菈婭直接騎在了神白須大腿上,一頭濕淋淋的長發搭在他的身上,她兩隻手臂搭在神白須肩膀上,注視著他。
“這又不是第一次了婕西菈婭。”
婕西菈婭濕漉的頭發纏在神白須手上,他伸手捋了捋,因為兩人距離太近呼吸都是相互的原因,神白須扭向一邊。
“你是小孩子嗎婕西菈婭,你已經離開世界蛇將近三天了,作為國際五大組織和世界政府駐員會之一,你就沒有其他的工作嗎?”
神白須有些惱,隻因為婕西菈婭使勁甩了甩頭,濕漉的水滴灑在了神白須身上。
“那堆麻煩的工作我從來都不在乎,我唯一的工作就是在這枯燥的人生中找點能讓我消遣的樂子,作為世界蛇八大柱之一,我能光臨你是你的榮幸。”
隻是婕西菈婭越鎖越緊,後者越來越不自在,眼前“光禿禿”的婕西菈婭無賴的不行。
“你所說的樂子難道就是消遣我嗎?我現在可是傷者,你知道你剛才這一屁坐下來我斷了多少條骨頭嗎?”
說罷,神白須麵色佯裝痛苦,婕西菈婭一看神白須如此,即刻慌了神,幾乎是觸電般站了起來,一時間又是心虛又是皺眉,生怕神白須有個什麼後遺症。
隻是,她突然察覺到後者吐了一口氣,就知道,這家夥十成十是騙自己的了。
嘶…
婕西菈婭猛的一腳跟踩在神白須的腳背上,後者倒抽冷氣。
伸出手指了指婕西菈婭什麼也沒說,後者直接撲在神白須身上將他撲倒,緊緊抱著他。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回不來嗎?你在無儘之海的所作所為,那一聲爆炸,整個普羅米修斯都能聽到。”
“你知道我多怕,在明天的頭條新聞上寫著神白須征禦已死亡這幾個字嗎?明明有這麼多條路你不選,明明有……”
婕西菈婭所有的委屈似乎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她一字一句皆是對於神白須所作所為的不舍,在她即將說出那最後的一句話是,神白須捂住了她的嘴。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安娜,我說過的,無論你什麼時候問,我都會這麼說。”
神白須伸手摟住婕西菈婭,後者身體顫抖,無聲落淚。
“這幾天…很奇怪,怎麼說呢,曾經那些我試圖逃離的人和生活似乎都回來了。”
“如果…換一個身份,如果我不是神白須征禦,或許我會對這種命運敞開懷抱。”
“但是,安娜,我已經不能回頭了,我知道你害怕曾經的離彆重演,也害怕明天我會再次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我已經許下過承諾,隻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出現,晝與夜的輪轉隻會更替日與月,可我們的相見日永不阻隔。”
神白須抱緊婕西菈婭,在他看來這或許能她些許安慰。
轟隆——
窗外雷鳴陣陣,頃刻間大雨滂沱。
“我這一生做過不少承諾,雖然很多都沒能履行,可我唯一履行的承諾,就是我會一直存在,直至我追求的真相得到答案。”
婕西菈婭摸了摸眼淚,聽著某人怦怦直跳的心,鮮活之人就在眼前,儘管他的明日仍舊生死未卜。
轟隆————
這場大雨籠罩著整個普羅米修斯城區,滂沱的大雨在空氣中升騰著濃濃白霧,很快就將整個城區籠罩。
因為格式塔被關閉,聚能核心被神白須盜走的原因,普羅米修斯城區的天氣控製器都無法運轉。
如果在這種惡劣的天氣遭到神白須的突然襲擊,終焉的戰士們無法在這麼大的雨幕中辨析神白須。
因為天然元素力的攀升與紊亂,磁場已經失去了穩固,這也代表著在普羅米修斯城區的一切戰鬥都會愈演愈烈,會造成更大的破壞。
儘管普羅米修斯城區有奧坦蘿絲駐守,但需知神白須是一個瘋子。
他不是那些個為了名譽或財富而犯罪的惡徒,是一個貫徹自我意誌的瘋子,而瘋子,眾所周知,是不會害怕的。
哢嗒————
艾普什爾城區分部終焉的總指揮室內。
奧坦蘿絲靠在指揮台終端上,雙手抱胸,黑暗中電子儀器閃爍著。
哪怕是分部終焉,在不是必要使用的情況下,諸多科技儀器也都處於停止使用的狀態。
隻有部分其他區域的一些需要保持聯絡的分駐地才會長時間通電。
咚————
指揮室的門被手動打開,走進來一位紮著馬尾辮的少女,她手裡拿著一份報告。
她走進來之後,一揮手,室內的所有電子儀器均啟動,她將那本報告放在了呈現儀上,很快數據就被讀取。
“蘿絲?啊…我還以為你睡著了。”
來者正是貝拉,因她到來而開啟的整個指揮室讓奧坦蘿絲從思考中走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嗎貝拉。”
奧坦蘿絲問道。
“當然,而且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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