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昕雅也明白過來了,“沒錯,這長寧觀又不是順路就能到的,要走很遠還得爬山。
如此明顯之舉,傻子也該看出來了。
那些朝臣要是這都揣測不到,也彆乾了,全丟去喂豬吧!”
“或者,可以再添一把火!”
眼下一片黑青的女孩緩緩睜開了眼睛,稚嫩英氣的眉眼少有地現出不加掩飾的冷意。
晴空湛藍,白雲悠悠。
入目的群山巍峨,青翠鬱蒼,入鼻的空氣,帶著雨後清新。
迎啟帝半躺在轎輦中,一路賞景,心情頗好。
相比聲勢浩大的祭祖,來長寧觀更像是一時起意,私下出訪。
他沒有帶多少人手,皇子中也隻帶了剛剛封為親王的二皇子夏元道和五皇子夏元琰。
迎啟帝雖隻比先帝長兩歲,在子嗣方麵卻比先帝有福的多,未到不惑,已有六位皇子。
迎啟帝坐著八人抬的露天轎椅,兩個皇子都是兩頂四人抬的封閉小轎。
山路難走,即使抬轎子的衙差努力保持平衡,仍不免顛簸。
二皇子夏元道被晃的惡心,按著胸口嗬斥轎夫停下。
貼身護衛王柏見他下轎子,立刻跟上伺候,“主子怎麼下來了?”
夏元道皺著眉頭,頗為不耐,“晃的我惡心,還有多遠啊。”
“主子,這才剛到半山腰,且得走一會兒呢。”
夏元道翻了個白眼,心中對夏元琰的執著十分不解。
他越想越委屈,“我是真搞不懂這老五了,這觀裡到底有什麼仙家寶貝?
他腿腫了也要來!害的本皇子也不得不跟著受罪!
等上去了我定要好好挖個明白,這觀裡到底有什麼名堂。”
本來夏元道從未把老五這個冰山木頭放在眼裡,先帝時一個生辰,如今一個得罪過太後的外祖李家,就足以堵死這冰山木頭未來的路。
且這小子不近人情,不喜與人結交應酬,可以說儲君所需的才能,除了功課好,他幾乎全不沾邊。
萬萬想不到,他親愛的父皇竟然在祭祖前將這冰山木頭與他一同封為親王。
對這個決定夏元道大為意外,也頗有怨言。
他是正宮嫡出,按慣例應當孝帝即位後就當給他封親王,拖到今年及冠才封王已然頗晚。
千算萬算也沒料到父皇竟還把十七歲的老五一起封了親王,雖說比他少一珠,到底礙眼。
王柏扶著二皇子的胳膊,輕聲勸慰,“主子,您小聲點,人多眼雜,不比家裡。”
兩人又走了幾步,看到前方陡峭的台階,二皇子徹底怒了,“行了行了。什麼破路,走著更累。”
王柏趕緊說“主子還是上轎坐著,仔細腳疼,屬下會盯著他們儘量走得穩點。”
五皇子夏元琰的轎子在最後,二皇子的隊伍走走停停,他們也隻能跟著慢下來。
元琰出門前得了一匹上等好馬,那馬甚烈,他馴服時不小心崴了腳,觸地就疼得厲害。
祭祖不可缺席,府醫說沒有傷到骨頭後,他便沒有報請禦醫。
祭祖那日,他讓九倉給他腳上綁緊厚重的繃帶,這個狠人竟忍著疼痛麵不改色強行跟著走了一道,誰也沒看出他受傷。
回到住處,那腳脖子紅腫似像泡了水的發饅頭,已經不能看了。
他請了禦醫,迎啟帝才知他受傷,禦醫反複叮囑要靜養幾日。
知道他腳不適,這趟上山,本來沒想帶他,但他堅持請纓,迎啟帝隻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