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也不想摻和,目光時不時上下掃著無憂,更好奇無憂為何會用心的梳妝打扮。
周氏知道有些孩子就是越說越來勁兒,笑著轉移話題道“聽說六郎回來了,人怎麼樣了,沒事吧。”
“不清楚。”
“那一起去瞧瞧,你母親這兩日可是擔心壞了。”
“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周氏嘴角一僵,心道這孩子果然如盧氏所言,養不熟。周氏私下裡沒少見盧氏提起這個女兒,眼紅鼻酸,都是做母親的,不覺間已同心同氣。
再一想,自己教她作畫,這遇到事了,也不見她幫襯著說幾句。
過了回廊,無憂想耳根子清淨些,遂而選擇走月洞門的近道,不再與她們同行。
這是無憂第一次走這個園子,移步觀景正看得舒暢,冷不丁看見倚柱坐在廊下的雍郡王。
他似乎累了,曲著一隻腿,垂著眼皮望著那汪小池塘。
沒有素日的輕浮浪蕩,添了幾分冷峻之氣。
無憂直歎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多走幾步路,多聽聽閒話又能怎樣呢?這下好了,遇上最難纏的魔頭。
正想著要不要退出去,雍郡王已然看見了她。
沒有出言戲弄,沒有攻擊,眼底是未來及斂去的落寞。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意外,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無憂尷尬地摸摸鼻子,開口解釋道
“我就是,打這兒一過,抄個近路。無意打擾郡王沉思,我這就走。”
無憂邊說邊撤,身後忽然傳來一聲,“你在長寧觀的時候,可有想念過父母?”
無憂呼吸一滯,她想深談的時候,他退避三舍,一副撞了鬼的模樣,如今這又是唱哪出?
本不想回答,走了兩步,又退回來,“想過,很想。”
“想念的時候,都是如何排解的?”
“不排解。”
“就那麼想著?”
“嗯。”
無聲地笑了笑,許是太瘦了,一笑眼尾多了好幾道褶。
“她們說,這池子是那個女人為了先太子親手挖的。聽說先太子唯一的娛樂是釣魚,聽說原先有好多魚,後來都死了。
唯一的活下來的,竟然是那個女人放生在池子裡的兩隻龜。”
他慢條斯理地理著衣袖,轉瞬之間,回到了那個輕浮的浪蕩子,語帶嘲弄。
“你想他們了?”
“沒有記憶,如何想?”
無憂默默算了算,父母相繼離世那年,他才兩歲。
的確難有記憶。
“你走吧。”
真是個怪人。不知為何,心情莫名被他弄的不上不下,說不出的難受。
“如果難過,可以哭一哭的。找個沒人的地,哭出來,或許可以衝淡很多。”
無憂沒頭沒腦的留下一句,行禮告退。
難過?
才不是難過,是憤怒!
兩人一同回來,盧氏紅著眼眶圍著東宮守恩問長問短。
明明衣冠楚楚,連根頭發絲都沒亂,一看就是沒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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