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商禮忽然間緊了眉頭,她不過是隨口一說,這下還成真了?
張貴兒擦著額頭上的汗,說道:“是,官家要您現在過去。”
商禮點了頭,手握了握韁繩,說道:“成,我現在就去。”
禦書房內,淡淡的龍涎香味道縈繞整個屋子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莊嚴和肅穆。
秦正河坐在龍椅上,臉色有些蒼白,他的手指緊緊握住龍椅扶手,指甲微微泛白,暴露了內心的不安。他沉默著,仿佛世間周遭都在此刻都靜止了,隻有心臟急促的跳動聲在耳邊回響。
商禮走進禦書房,看到秦正河蒼白的麵色,心中湧起一股說不清的情緒。
商禮輕聲說道“微臣商禮,見過聖上!”
秦正河抬起頭,目光落在商禮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疲憊。
他緩緩開口道“商禮啊,嗬,如今你跟我大半年的光景了,可學到了什麼?”
商禮低頭說著場麵話,道:“聖上的不易,官場的風譎雲詭。”
“我要聽實話。”秦正河瞥了站著的商禮一眼,從鼻腔裡的歎息,這還跟他玩上心眼了。
商禮沉默良久,久到秦正河以為商禮會插科打諢的混過去。可出乎秦正河意料的,商禮並沒有逃避。
商禮仍然是低著頭,沒敢抬頭,像是對秦正河的恭敬,說道:“微臣明白一件事,手握權力之人,所說的所做的,才是正確的。”
永遠不會,永遠不會有人反對。
“嗬嗬嗬……”
秦正河看見彎腰低頭的商禮說出顯而易見的事實,發出悶笑,不知道是在笑誰。
“商禮啊,你跟我的時間不短了。你可猜得到,我今日叫你來所為何事?”秦正河聲音中透著蒼老,沉重和無奈,以及,請君入甕。
商禮根本沒有任何猶豫,撩起裙擺,“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雙手伏在地上,額頭碰著禦書房冰冷的地板。
商禮的聲音透著鎮靜,說道:“還望聖上指點迷津。”
“自從你回來之後,你娘已經不大管理朝政,而我也對你處處用心。前幾天,我忽然暈倒,翰林良醫說我需要靜養,商禮認為呢?”秦正河看著跪地的商禮,眼中卻沒有多少的笑意。
商禮聞言,驚訝的抬頭,看著神色倦怠的秦正河,又匆匆低下頭去。
這一切,都沒能逃過秦正河的雙眼,原本疑慮的雙眸也變得清亮。
商禮的喘息聲重了幾分,在安靜的禦書房中尤為明顯。她隻得緩緩道:“微臣知曉,若無聖上信任,微臣做不到這個份上。微臣從始至終,忠君之人,隻有聖上一人。願意聖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罷,商禮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連磕三個,聲音清脆。
“不計任何代價?”
“萬死不辭!”
秦正河摸著蓄起來的胡子,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人。”
“你可知,如今朝堂局勢如何?”秦正河緊接著反問商禮說道。
商禮:“各勢力林立,關係錯綜複雜,清官廉政者有之,中飽私囊者,亦有之。”
“那不知,你可願解決這事兒?”秦正河說道,語氣中與其說是詢問,倒不如說是吩咐更為妥當。
商禮驚訝的抬起雙眸,說道:“聖上莫不是高看微臣了?此事怎得能是微臣一人之力可以辦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