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幾人想法,黎誌清淺淺笑了,麵色緩和不少。
“倒也是動了點腦子,不錯,想得很周到,不枉費青蘭山對你們的教導。”
師兄們受寵若驚,雖然想到這些的其實不是自己,但被師叔誇讚,還是感受到了愉悅。
“這些都是沈師妹想到的,我們不過是拾人牙慧,黎師叔謬讚了,我們受之有愧。”
“沈師妹?”
黎誌清眸子轉向自家沈依雲,沈依雲速度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指了指沈亦白,“是師妹想到的。”
忽地黎誌清一聲輕笑,在房間裡顯得十分突兀。
黎誌清這是實打實的笑出聲來了,幾人一個激靈,多久了,他們沒看見黎師叔笑了。
“那依照我好徒兒的意思,這波還得為師出麵才破得了這局了?”
沈亦白沒好氣,但也不得不承認。
“破局方法好些個,城主出麵是最適宜的。”
黎家為青蘭城城主,明麵上算是府官的長官。
他們出麵一個是能將周父提點出來,二個也是給兩地府官一個警醒讓他們打上十二分精神處理這兩起周家的案子。
世上冤假錯案多了去了,誰又能找誰說理去!
不過這法子也不萬全,到底日後會對黎家有哪些影響還不好說。
日後有人借題發揮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新舊勢力不斷更迭,黎氏能延續多少年都不可知。
黎誌清隱世多年,日常族人生病出事尚且能顧上一顧,真要讓他同朝都為敵力保黎氏,怕是黎氏一族自己都不願意。
他們這些修士就好比最後的堡壘,能保全種子卻不能拿來當槍使。
這些日子也聽得不少閒話,不少關於溫追的親傳弟子的。
他的例子就很能說明問題,溫氏何等高門,在朝都也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可二十年前溫氏在爭權中落敗,族人被殺,溫氏修書一封對溫追隻有一個請求,請他收留稚子。
他對溫氏最大的作用就是保全溫氏最後的子嗣,綿延命脈,而不是成為他們溫氏的尖刀。
所以這件事說到底就看黎誌清怎麼選擇了。
是將自家氏族摘出去,乾乾淨淨,還是為了自家弟子將氏族牽扯進來,給人留下可以做文章的把柄。
這等問題像沈亦白這種了無牽掛的人是不會碰見的,也隻有像付遠,溫追,黎誌清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中出來的人才需要小心翼翼。
“最適宜?”
黎誌清輕聲重複,自顧自的輕搖頭,“小小年紀,想法頗多。”
沈亦白慢慢低下頭去,從這一句想法頗多裡麵聽出幾分滋味。
是啊,想她沈亦白,獨來獨往慣了,自幼便沒有世家大族之間的牽扯。
又是師父的寵兒,隻管自己修煉,多尋些樂子度過日常。
哪怕修煉遇到困難,不過就是去二師兄那裡滾兩圈,撒個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