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肉可是硬通貨,況且那肉販子近日裡才出現,不是他們街坊的人,自然不會對他客氣。
販肉的顯然還不知道今天要虧血本了,他帶著周巨在巷子中穿梭了一陣,便將他帶到了一個小院子裡。
進院子,往裡走是一個不大的房間,裡頭陳設簡陋,僅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卻站著三四個人。
等下,還有個人被五花大綁地扔在地上?
秦源讓阿大從鞋底悄悄探出頭,終於看清了那個被綁之人。
居然是獨眼強?
獨眼強被捆成了粽子,衣服上血跡斑斑,眼睛和臉都浮腫著,看上去似乎剛受過酷刑,倉不忍賭,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一個身著青衫的彪形大漢又踢了他一腳,“喂,死沒死啊?沒死就趕緊說,省得再受罪是不是?為那點薪俸送了命,值得嗎?”
獨眼強勉強睜開了僅剩的一隻眼,不屑地看了那人一眼,卻終是說不出話來,又閉上了。
秦源看到這裡,不由眉頭大皺,心想他怎麼會被抓到那裡去的?
不行,得趕緊想辦法救他才是!
第二百零二章敏妃剛剛發生了什麼?
周巨看了眼血淋淋的獨眼強,馬上嚇得扭過了頭去。
此時,翹著二郎腿,坐在東麵的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朝他笑了笑,說道,“你是周巨吧?不要緊張,我叫周玨成,與你是本家呢。”
周巨忙衝中年男拱了拱手,說道,“原來是青雲閣西堂的周堂主,久仰了。”
周玨成微微一笑,“客氣了。東西帶來了麼?”
周巨連忙把懷裡的一疊東西掏出來,恭恭敬敬地遞到周玨成手上,說道,“七份文牒,還有書院的地圖,全部都在這了,您瞧瞧。”
周玨成點了點頭,打開後一一仔細瞧了瞧,然後笑吟吟地起身,說道,“好,就是這些東西。周公公,這趟真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此事事關重大,為防走漏風聲,周公公以後還是不要來這裡了。”
周巨連忙點頭,“好的,我以後再也不……”
卻是正說著,忽然感覺脖子一輕,身體便止不住地栽倒下來。
卻在“栽倒”的瞬間,發現的身體明明還立在那裡的……
正當他納悶的時候,他的頭便咕咚一下掉到了地上。
滾了好幾圈,一直滾到了門口。
此時,他的身子才轟然倒地。
周玨成看著噗噗冒血的無頭屍,對著周巨身後那個肉販淡淡道,“魏鷹,你的劍法進步了。”
一臉橫肉的魏鷹收起了兩尺多長的短劍,那劍雖剛殺過人,卻滴血不沾。
又陰森地一笑,“全賴堂主栽培!”
此時,後邊那個彪形大漢說道,“堂主,此人何如處置?我看他是不打算說了。”
周玨成淡淡一笑,說道,“再好好問問吧,實在不肯說,等天黑後就拉後山的林子裡去,跟這位周公公一起埋了。”
魏鷹嗬嗬一笑,“我看他是不會說的,清正司都是硬骨頭,倒是不輸我們青雲閣。隻可惜,都寧願做朝廷的狗。”
此時,獨眼強忽地睜開了眼來。
“嗬嗬嗬……嗬嗬,咳咳咳,”躺在地上,獨眼強淒厲地笑了幾聲,隨後道,“你們、才是……霍無名的狗。”
霍無名,就是青雲閣的閣主。
這話一出,惹得魏鷹又一陣獰笑,“嗬嗬嗬,兄台你很有趣,我便陪你玩玩。看你能不能撐到天黑。”
說著,手一伸,便從納石中掏出兩個鐵製的鉤子,二話不說就分彆紮進了獨眼強的兩個肩胛骨。
鮮血大股大股地流淌出來,獨眼強瞪眼瞧著魏鷹,嘴裡呼呼地喘著粗氣,額頭冷汗直冒,渾身痛得抽搐,卻硬扛著不吭一聲!
魏鷹在兩個鉤子尾部的鐵圈圈中穿上了繩子,然後將兩根繩子穿過房梁,就這麼一拉。
登時將獨眼強調了起來。
獨眼強臉色慘白,粗氣喘得更甚,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卻是仍沒有吭一聲!
……
後宮,內廷衛衙署。
秦源直闖入內,卻無一人阻攔,直到快行至指揮使堂房時,才被林曉攔住。
“秦公公,秦公公你可是找指揮使?”
“對,她人呢?”
“她現在正在外廷,與錦衣衛的指揮使商議要事呢!”
“啊?”
秦源皺了皺眉,心想難怪鐘瑾儀方才不回自己的傳音。
鐘瑾儀倒是想回他的傳音,可是一來她確是在與錦衣衛指揮使及禦馬監掌印、司禮監秉筆等大佬商議要事,二來秦源開口就說有急事要出宮去,又不肯說是何急事,她自然以為小混蛋又在胡鬨,當然選擇不回了。
想起獨眼強危在旦夕,秦源隻是著急,可現在出不去怎麼辦?
而且千裡傳音也傳不出宮去,就算能傳出去,他也沒有跟清正司人相匹配的傳音石,根本就通知不到。
這時,他忽然想起,有敏妃的條子也可以出宮啊!
對,就找她了!
秦源二話不說,直接掉頭奔向成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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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成華宮門口,就迎麵碰到了出來的蘇秦秦。
“站住,哪個宮的,來做什麼?”蘇秦秦故意一本正經地問道。
若是平常,秦源高低要調戲她兩句,現在卻是沒了這個心情,立馬說道,“趕緊帶我去見敏妃,我有急事要找她,人命關天快點!”
蘇秦秦一聽就慌了,“怎麼了,什麼事啊?那我、那我馬上給你去通報。”
……
此時敏妃正在園子裡練琴,忽見蘇秦秦急急地跑來,說道,“娘娘,小秦子求見,他說有要事找你。”
敏妃的琴音頓止,水墨般的秀眉微微一舒,淡淡道,“讓他進來吧。”
小秦子,找自己有何事?
對了,倒是來得正好,說完事可讓他再教自己一會兒琴。
咦,今日我……又穿露裹胸的衣裳了?
正想著呢,卻見秦源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娘娘,我要緊急出宮一趟,我一好友垂危,需見他最後一麵,請娘娘成全。”
“啊?”
“紙和筆我已備好,您幫我寫個條子可成?”
“哦……”
“還煩請娘娘蓋個印,蘇秦秦你快去拿印!”
那邊,蘇秦秦應了一聲,就顛顛兒跑去拿成華宮大印了。
“啪!”
大印蓋上。
秦源收起紙條,說了聲“多謝娘娘”,然後又一陣風地跑走了。
敏妃像一具雕像一般,目瞪口呆地看著秦源出現又消失,此時她手裡的筆甚至都還沒放下,人就已經跑沒影了。
眨了眨長長的睫毛,敏妃看了蘇秦秦一眼。
剛才發生了什麼?
蘇秦秦捧著大印,也眨巴著眼睛看著敏妃,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
就是……沒忍住,跑去把你的印拿了出來而已。
敏妃的視線又挪到了蘇秦秦手裡的大印上,然後就歎了口氣。
這宮女,怕是留不得了。
本宮都尚未同意,她就把大印拿出來給人蓋上了?
蘇秦秦你確定你不同意?
……
秦源出宮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夜幕降臨。
狂奔在長安大街上,一路向東。
此時,那院子裡隻剩下那個彪形大漢,以及魏鷹兩個人了。
以及,一個身首異處的死人,和一個渾身是血,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獨眼強。
“我說,你就彆費勁了,趕緊吃飯吧。”彪形大漢對魏鷹說道,“吃完趕緊把這兩人埋了,咱晚上好去瀟灑一番。”
魏鷹拎著一桶水,猛地潑到獨眼強身上,見他仍是一動不動,隻好無趣地哼道,“直娘賊,這麼不經打,老子還沒玩夠呢。”
說完,這才把桶丟一邊,坐到桌子旁,和彪形大漢一起吃了起來。
“你說,清正司的人是不是個個都這麼擰?要不然咱再去抓一個問問?”魏鷹一邊大嚼一邊問道。
“他們失蹤了一個,怕是已經有防備了吧?”彪形大漢說道。
“嗬嗬,怕什麼,就他們那兩下子。”魏鷹不屑地回頭看了懸在房梁上的那人,笑道,“這樣的我能打三個。再說,有堂主在怕什麼?清正司,他娘的徒有虛名罷了。”
“清正司還是有點高手的,莫要輕敵。”彪形大漢道。
“哈哈,怕個卵蛋!有本事那範老頭過來,老子照樣敢跟他大戰三百回合!”
就在這時,隻見木門突然被推開了。
兩人抬頭看去,隻見堂主周玨成微笑地走了進來。
隻是,他臉色不是太好,仿佛比平常要白一些?
但還是不敢怠慢,兩人立刻起身。
彪形大漢走上去,討好地一笑,說道,“周堂主,你不是去城西鐵匠鋪送東西了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周玨成”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卻是不僅不慢地走到了彪形大漢的身後。
忽然,他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後背。
“哎呀!”
毫無防備的彪形大漢頓時一聲慘叫,隨即便倒在了地上。
魏鷹登時臉色一變,噌地跳到一旁,掏出那把寒光凜冽的短劍橫在胸前,大吼一聲,“你不是周堂主!”
卻隻聽屋外一聲冷笑傳來,“我當然不是,我是來收你命的秦爺爺!”
話音一落,隻見那“周玨成”立即變成了一個長相奇醜的紙人。
與此同時,屋外又有兩個紙人飛了進來,幽幽地盤旋在半空。
第二百零三章“八哥”是隻鳥
狂妄來源於無知,而無知又是恐懼的根源。
之前還說要跟清正司範大人大戰三百回合的魏鷹,在看到這三個詭異的紙人之後,不由喉結一動,咕咚一聲咽了口青椒炒雞蛋——方才還沒來得及咽下去。
魏鷹原本是有狂傲的資本的,作為西堂堂主麾下最強力的戰將,他曾憑這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征服了隴西以西的上稽郡五個劍宗,大大拓展了青雲閣的勢力範圍。
若不是堂主周玨成實在過於強悍,他也不是沒有做堂主的可能!
但這能變幻成人形的紙人,他聞所未聞,著實讓他心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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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更讓他心驚的是,這三個紙人的主人,居然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一個少年,怎會有如此神通?
事事反常必有妖的道理,魏鷹還是懂的。
於是他謹慎地退到一旁,冷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秦源看了眼還吊在房梁、生死未卜的獨眼強,顯然沒太多功夫和他廢話,於是立即讓阿大、阿三、阿四組陣。
同時丟霧偶,噴毒氣。
再反手一掏,拿出大舅子剛送的蟲妖壺。
一套三連。
魏鷹忽覺眼前一茫,頓感不妙,當即凝神聚氣於短劍,霎時間短劍便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眼前的濃霧即刻被驅散了大半。
看來不過如此!
卻正在這時,他忽然又覺體內正氣一滯,不由又心下驚道不好,霧氣有毒!
那年,自己十九,她十五……
不對,大戰當前,為何要想這些?
無妨,區區小毒又能奈我何?
等下……那、那又是什麼?
好多蟲子,怎會有如此多的蟲子?!
唉喲,蟲子也有毒,有劇毒!
糟糕,紙人也殺過來了!
紙人會陣法?!
直娘賊,它們的劍上竟也喂了毒!
啊這、這這……這不對,不是這樣的!
清正司不是標榜光明正大嗎,怎生會有如此無恥的戰鬥之法!
那、那又是什麼?
刀車?
暗箭?
還有毒、毒鏢?
……
糟了,現在渾身都是毒怎麼辦?
等……等下,那白霧中隱約的黑影是?
好大的圓球,周身還帶倒刺的?
不對,後麵還藏人?!
狗賊,這陰險的狗賊!
都這樣了,他還親自登場?
好快的劍,好詭異的劍法,好……
啊,哦,嗯……住、住手啊……
噗呲!
鮮血如噴泉般飛湧出來!
魏鷹走了,走得不算很安詳。
他身上爬了八十一隻毒蟲,其中兩隻還是三品毒蟲妖,那蟲毒既酸爽又刺激。
胸口又插了三支喂了半步裂心散的毒鏢、兩枚混合了七毒化骨散的毒箭,手臂上則有紙人砍出來的五道傷口,而紙人的劍上都抹了三屍腦神丹之毒。
對了,霧偶的霧氣之中,還混合了醉生夢死水和小藍丸的毒。
其實秦源對魏鷹正麵打的話,也不是說打不過。
另外要強調的是,他秦源一生頂天立地,光明磊落,也不是說那種存了壞心思,非要虐待對手的人。
怪就怪魏鷹這貨之前吹得太厲害了,說能跟範大人大戰三百回合,秦源一聽當然害怕極了,一害怕就拚命丟機關、拚命丟機關……
現在看來,是有些浪費了。
不過,好在他眼下富裕的很。
因為有了收納空間巨大的納石,所以他每次出門,能攜帶的機關是絕對管夠的。
而且毒藥也不缺。
楚宴修之前不是又送了一大箱子毒藥給他麼,甚至還打包票說不夠的話藥老會再給。就這條件,秦源就必須敗家,不敗家也對不起藥老。
看到魏鷹倒下,秦源也沒空再理他,趕緊過去將獨眼強放下來,然後摸了摸他的頸動脈,發現還有些許微弱的跳動。
不得不說,五品修者抗外傷的能力,確是強大,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
不過他還是因為傷勢過重且失血過多,危在旦夕。
秦源飛快地幫他摘下鐵鉤,又從納石中掏出止血繃帶,對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
可獨眼強的脈動越來越弱了,秦源沒有太好的辦法,隻好給他輸送混合了仙氣的正氣,幫他續命。
仙氣的妙用確是強大,硬生生地把獨眼強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但還是太少,無法幫他徹底固本。
此時他若是停止輸氣,獨眼強很快就會死。
但是如果一直呆在這個地方,那等那位什麼周堂主回來,就很麻煩了。
秦源想了想,最後把獨眼強背在身上,然後雙手扣住他手腕上命脈,一邊繼續給他輸氣,一邊往清正司狂奔而去。
卻是剛跑出沒多久,隻聽一陣冷笑忽地從黑暗處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便從天而降,攔在了他的跟前。
秦源抬眼一瞧,發現來人正是周玨成,不由心裡咯噔一下。
糟了,從他落地的氣息來看,這孫子看上去很像三品大宗師!
要是在平時,他倒也不是太怕,畢竟他現在四品巔峰,仗著這麼多機關還有毒藥,加上三分仙氣,彆說能輕易逃脫,就算反殺他也未必不可能。
但現在,身上背了個獨眼強,還得一直幫他輸氣,這還怎麼打?
周玨成看清了秦源的容貌,和魏鷹一樣,也不由心中一震。
方才他是回到院子,發現兩個手下死了,這才追出來的。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殺他兩個得力手下的,竟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便不禁問道,“我堂中二人是你殺的?”
“是我殺的,怎樣?”
“你究竟是誰?”
秦源嗬嗬一笑,說道,“怎麼你們這些壞人都喜歡問這種問題?那好吧,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我原先是地球上一個十八線小演員,後來被卡車撞了就魂穿到了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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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之下,我又不小心撿到一個bug,這玩意兒特彆厲害,有了它我的修為就蹭蹭噌地漲,到現在已經是大宗師了。你不想死就趕緊滾,要不然我發飆起來我自己都怕。”
反正壞人死於話多,既然他敢問,秦源就敢答。
一邊答,一邊又悄悄捏了三個霧偶在手裡。
周玨成聽完秦源的話,卻是半天沒回過神來。
他在說什麼?
小演員是什麼?卡車是什麼車?混穿是怎麼穿的?
還有那“八哥”……不是鳥麼,竟能直接讓人成長為大宗師?
難不成那是神鳥?
等下……十八仙靈!十八仙靈其中之一,便是一隻鳥!
周玨成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小子,把鳥交出來,我便放你走!”
秦源一臉茫然,這怎麼扯到“鳥”上麵去了?
於是問道,“什麼鳥啊?”
“少裝蒜,自然是你的鳥了!”
這秦源就不樂意了。
甭管他說的是哪種鳥,反正誰想要他的“鳥”他就跟誰急。
“喂,你這就過分了啊!我的鳥,我自己都還沒用過呢!”
“還沒用?”周玨成的眼珠子更是閃閃發亮,連忙道,“沒用正好,給我!”
“憑什麼?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哼,我當然知道那東西不好弄了,你給不給?”
“不是,咱們講道理,我給你有什麼用呢?再說了,你自己沒有嗎?”
“我要是有,還用跟你拿?”
“咦,閣下也是太監?失敬,敢問是哪個宮的?”
第二百零四章頓悟仙氣!
秦源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將三個霧偶散到了地上。
周玨成發現自己好像被耍了,怎生說著說著又冒出什麼太監來了?
再也沒了耐心,心想先將此子擒下,再慢慢拷打,看他說是不說!
於是當即身影一晃,仿若一道虛無的青煙一般接近秦源。
這種詭異的身法和無解的速度,讓秦源不由頭皮一麻。
他果然是大宗師!
而且學的還是上乘的功法!
青雲閣西堂堂主周玨成,貴為青雲閣“三賢”之一,曾以一己之力肅清了隴西郡西部所有的大小妖域,同時鎮壓了此地的七宗十六派。
因其輕功身法和出劍速度都獨步天下,因而人稱“影公子”,是青雲閣數千弟子,以及隴西有誌青年心中的仰望。
因而周玨成在聽聞秦源自稱大宗師時,也並未有什麼忌憚。
這便是高手的自信。
周玨成要接近秦源,身上還背著人的秦源就絕對不可能躲開。
不過好在,霧偶的陣法已經展開,因而當周玨成距離秦源還有半丈遠的時候,他的眼前登時茫然一片。
儘管他很快就點亮長劍恢複了大部分視野,但秦源趁這個機會,早已跳出霧陣,逃命去也。
周玨成眉頭一皺,正想再追,忽然就發現迎麵飛來密密麻麻的一群毒蟲。
他不由冷笑一聲,心道這廝倒是有兩下子,霧陣之中配蟲陣?
卻見他不慌不忙,大袖一揮,登時掀起一股凶猛的劍氣風暴,那些毒蟲頓時被吹得七零八落。
但除了,兩隻黑色的毒蟲。
那兩隻毒蟲,頂著鐵一般鋥亮的頭,迎著狂風,飛速地扇動著翅膀,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朝他飛來。
嘿咻嘿咻加把勁啊,嘿咻嘿咻有肉吃啊……看上去它們很興奮。
也對,這兩隻毒蟲雖然小,可也是三品中階的大妖,撇開智商不談,比蠻力基本上能頂人類的三品上階大宗師,憑什麼就被他一下吹走?
周玨成見狀也不由眉頭一皺,心想從方才來看,此子的修為並未到大宗師,卻竟還養了堪比大宗師的妖物?
這怎麼可能?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絲毫不慌,輕鬆地召喚出意劍,朝那毒蟲劈去。
卻在此時,他又看到三個紙人從白霧中呼嘯而出,不由又眼皮微微一跳。
好強的手段,莫非這就是仙氣的效果?
……
趁周玨成被拖住,秦源一陣飛奔。
卻沒跑多久,就遇到了周玨成用傳音石叫來的另外兩名青雲閣好手。
從兩人身速來看,一個四品、一個五品。
若是在平時,秦源根本不懼,但是現在背著個獨眼強,紙人也不在身邊,當真又是頭皮一麻。
但是沒辦法,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次是必須打了。
秦源緊了緊綁獨眼強的繩子,把他固定在背上,然後從納石中掏出長劍。
獨眼強依舊閉著眼趴在秦源背上,毫無知覺。
但秦源還是轉頭,對他說道,“強哥,我都快忘記你的名字了。你堅持下,哥們今天跟你並肩作戰,玩一把大的。”
青雲閣兩位宗師一看對手竟然隻是個十六七的少年,不由都麵露嘲色。
其中四品的那個說道,“師弟,要不交給你?”
那五品宗師點點頭,笑道,“多謝師哥,如此我正好試下新學的飛濤劍。”
話音剛落,隻聽“嘩”地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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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海浪般的長鳴,一道耀眼的劍光便朝秦源刺來,掀起一陣排山倒海般的氣浪。
秦源沒有功夫跟他們纏鬥,於是麵對來劍,不閃不避,也毫不猶豫地提劍朝對方刺去。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少年竟然會用這麼不要命的打法,登時瞳孔一縮。
但已經來不及了,墨子劍法的第六重是何其強悍,他既然沒有料到,那結局就隻有死。
噗呲!
秦源一劍刺進了對方的脖子。
而對方那劍,首先穿透了一道“影牆”,然後又穿過了秦源手心的一片磁場,接著又穿透了一層遙魚皮甲,最後還穿透了三品鐵骨妖虎的骨頭製成的“鐵板”。
嗯,“飛濤劍”不可謂不強悍。
但,到此已經力竭,止於最後一層遙魚皮甲。
直到死前,那人都沒有想明白,自己為何連對方的護甲都穿不透。
剩下的四品宗師見狀,心下大駭,急忙拔劍殺來。
秦源悄悄丟下霧偶,卻不想此時三道劍光落下,即刻將木偶擊得粉碎!
原來,周玨成雖被困霧陣,但憑借強悍的身法,兩隻蟲妖及三個紙人亦對他無法造成傷害,於是他便將意劍飛出霧陣,前來為那四品宗師助陣。
沒有霧偶,秦源就隻能硬打了。
叮叮當當。
兩把劍交織在一起,在月下猶如兩道電光瘋狂碰撞,狂暴的劍氣漫天飛舞,猶如殺人的颶風。
街道兩旁都是一丈左右的平房,在劍氣的肆虐下,窗戶紛紛破裂、屋頂瓦片紛飛,屋裡頭頓時傳來了女人的尖叫和孩童的哭聲。
秦源雖身懷仙氣,又有墨子劍法,但身上背著獨眼強,身法速度自然大幅下降,加上前有四品宗師,後有大宗師意劍,腹背受敵之下,自是被動。
不過幸好,周玨成還要應付毒蟲妖和三個紙人,無法全心全意操縱意劍,所以意劍的威力大幅下降,也不過平時的五分之一罷了。
秦源苦苦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