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於塵埃·964年8月】
“(虛弱地)咳咳咳咳”
“(擔憂地)你醒了?感覺怎麼——”
“(虛弱地)咳——咳布林戴爾?”
“快了,官吏已經收錄了我的案件,很快就——”
“(痛苦地)咳咳!咳咳他們不咳咳!”
“彆說話了,休息一下今天吃藥了嗎?來你會好起來的。”
“(痛苦地)咳咳!沒用治不好咳咳我快——咳!咳咳省錢嗬——呼布林保護”
在黎明前的最後一刻,飛升者準時吹響了她的號角,訓練場上的喧嘩戛然而止,轉變成壓抑的歡呼,當年輕騎士收回長劍,跨越訓練場的時候,克倫威爾大人攔住了他
“你的戰馬還不習慣飛行,所以今天你跟著艾默裡克大人在地上衝鋒。”
年輕騎士嚴肅地點頭,跟隨著克倫威爾大人走向廣場,聖人們沒有固定的排序,但看見克倫威爾大人的身影後,人們立即恭敬地後退,為他讓開道路,而年輕騎士則主動留在了原地,看著克倫威爾大人穿過人群,在飛升者身邊肅立。
當萊昂大人帶著最後的聖人回到廣場後,飛升者才開始了她的動員
“昨晚,金鴉神給了我們一場偉大的勝利,敵人的天幕被擊落,堡壘被拔除,他降下振奮人心的奇跡,將死亡從善人身邊斥退,灑下火焰,將惡人燒成灰燼,但——這與他將為我們帶來的榮耀相比不值一提!”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適時刺破黑暗,從她的頭頂灑向大地,飛升者拔出長劍,熊熊燃燒的金焰照亮了她的身影,她沒有再穿著那身由精靈工匠打造的盔甲,而是換回了最開始地上之神贈與她的那件,她忠誠的飛馬,希爾法恩安靜地站在她身邊,那枚耀眼而純淨的紅色寶石依然鑲嵌在她的胸口
“我們將推平那些外鄉人最後的要塞!即使他們再有更多天幕,發射更多火矢,我們也要在日落之前將他們徹底擊潰,趕出這片大地!以金鴉神的名義!”
她金色的瞳孔掃過廣場,那是她作為地上之神選民的明證,年輕騎士屏住呼吸,滿懷期待地等待她最終的命令
“善良與正義之神的騎士們,上馬!跟我一起衝鋒!”
她熟練地騎上希爾法恩,隨後艾默裡克大人高舉他的旗幟,興奮地咆哮“以善良與正義之神的名義!”
身邊的聖人開始轉身,於是年輕騎士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廣場,在城市外圍,牧師們已經準備好戰馬,在上百種不同顏色的徽記和馬甲中,他最終找到那個顯眼的橙色獨眼牛頭徽。
伴隨著飛升者的第二聲號角,一些聖人立即衝向了天空,其他的則沿著昨晚清理出的道路離開城市,在飛升者下令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裡,聖人們已經完成了集結,他們奔向山巔的高塔。
突然,艾默裡克朝著年輕騎士靠近,他臉上帶著鼓勵的,熱情的微笑,對這新加入騎士團的年輕人大聲下令“你沒有經驗,這次衝鋒的時候待在我身邊!”
“不,我參加過上一場戰鬥,大人!”
年輕騎士同樣大聲回應,但他們的速度太快,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不能順利穿過狂湧的氣流,穿進艾默裡克大人的耳朵裡
“我有責任和能力來保護同伴!”
起初,他以為他的聲音被風卷到了身後,因為艾默裡克大人沒有回應,但當他打算再重複一遍的時候,艾默裡克大人卻突然降下旗幟,指向陣型的右側
“那就去西邊!善良與正義之神保佑你!”
年輕騎士沒有再說話,而是即刻執行了命令,上山的路程很平靜,戰馬本不能在這種狹窄且陡峭的地形全速衝鋒,但在受到地上之神的祝福之後,這些戰馬就已經擺脫了大地的束縛,它們實際上已經開始飛行,隻是裝作自己還在地上奔跑。
因此幾乎沒有牧師參與這次衝鋒,唯有一人例外——年輕騎士在西邊的陣列裡看見了胡德,他沒有受洗,戰馬也未受祝福,但依靠精湛的馬術,他仍能跟在聖人們身後,勉強沒有掉隊。
沒人能解釋他的信仰為何堅定,甚至沒人知道他的出身和過去,他的談吐,畫工,武藝和馬術無不提醒人們,他一定在年輕時受過優異的教育,這樣的人不可能是無名小卒,但在這個騎士團裡,這些似乎都不再重要,人們並不關心同伴的血統和爵位,隻依靠他的行動和意誌,胡德就已經鼓舞了許多人,其中甚至包括一些聖人。
當艾默裡克大人的旗幟越過山巔時,平靜的清晨立即被鋼鐵和火焰的咆哮打破,遠方黯淡的高塔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照向騎士們發起衝鋒的方向,與此同時,山壁噴吐出火焰,外鄉人用他們的炸彈切斷了山壁,巨石從頭頂落下,砸向聖人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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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彆讓石頭砸到山——”
更多泥土裹挾著樹木和碎石傾斜而下,將金色的光芒徹底熄滅,同時也掩蓋了聖人們的聲音,年輕騎士剛想幫助,但下一刻,尖銳的嘯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那些外鄉人的導彈,這是為數不多在夢境中出現過,讓他感到熟悉的武器在夢境裡,這幾乎已經是最強的常規武器,從幫派到軍隊都為之顫抖,但在這個戰場上,導彈就和雨點一樣落下,而聖人們則不止一次穿過火海,在地動山搖中踏平敵人的陣地。
“撐住!”
爆炸比他的聲音更早傳出,而且連綿不絕,地上之神的賦予的護盾擋下了所有火焰和破片,但他還是要自己承受爆炸的衝擊力,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感覺可以承受,衝鋒的速度也幾乎沒有減慢。
在尖嘯和爆炸中,他還敏銳地捕捉到了第三種聲音,那是一種連綿不斷的微小爆響,聽起來幾乎沒有威脅,可當年輕騎士終於找到間隙,從硝煙中投出視線時,他才終於知道了那熟悉的聲音究竟是什麼——近防炮。
十幾道熾熱的金屬洪流撕裂天空,這種“小口徑”的武器哪怕數量龐大,也沒法對飛升者造成任何傷害,她的屏障甚至沒有動搖,但憑借著驚人的數量優勢所帶來的衝擊力,那些外鄉人竟然短時間擊退了飛升者,讓她無法靠近高塔。
在擊中飛升者的屏障後,那些冒著煙的彈藥就完成了使命,它們從空中落下,和導彈以及無人機比起來並不起眼,但很快聖人們就意識到了他們的錯誤,每秒都有數千發彈藥從空中落下,這場鐵雨無異於另一次山體滑坡,與此同時,新一輪的導彈也已經發射。
接連的爆炸聲幾乎奪走了年輕騎士的聽力,硝煙遮蔽他的視線,場麵一片混亂,但——十幾名騎士依舊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於是年輕騎士終於理解了那位無名聖人的愧疚和恥辱。
那些外鄉人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當他路過第二座山峰時,身旁的岩壁再次發生了爆炸,巨石在煙霧中發出警告,即使不看年輕騎士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加速衝過去!”他聲嘶力竭地大吼“快!”
一連串飛彈擊中了他的屏障,這可靠的護盾已經出現了裂痕,但他沒有退路,很快,他抵達了落石邊緣,緊張地看著其他人衝出陰影,胡德已經乘上了另一位聖人的馬,而最先脫離危險的人開始代替他抵擋外鄉人的襲擊,讓他稍微有了些喘息的機會。
他一共隻參加過兩場戰鬥,但也意識到這次一定很不尋常,因為外鄉人已經沒有更多要塞,也沒有了退路,恐怕他們已經拿出了剩下的所有武器,也因此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夢境裡的經驗告訴喬·奧爾科特,外鄉人的武器不可能持續射擊太久,但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帶著多少庫存,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轉機發生在戰鬥開始後的第四分鐘,沒有任何征兆地,戰場突然陷入了寂靜,空氣中再也沒有刺耳的尖嘯聲,近防炮也停止了開火,隻剩下稀疏的槍聲,幾枚大口徑子彈打在屏障上,連一道漣漪都無法激起就頹然落地。
這應該是大口徑狙擊槍,對人來說已經足夠危險,但和外鄉人平時使用的武器相比,這東西竟然顯得如此可笑,天空中的寂靜也代表著外鄉人的潰敗,沒有了近防炮的阻礙,飛升者帶著她的騎士從空中毫無阻礙地攻進了外鄉人的高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