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的心臟猛地漏了一拍,再看一眼時,竟小鹿亂撞,手心都微微冒汗。他想邁步靠近,卻發現那女子已經匆匆離去,隻留下飄揚的衣袂消失在回廊儘頭。
“喂,賀卿!”宇文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快點,今晚可是小吉的大日子,說不定還能趕上鬨洞房呢!”
賀卿回過神,斂起心緒,腳步卻變得沉重起來。他的腦海中,始終縈繞著剛才那一抹驚鴻之影。
而此時的霓裳,已經從三義居的偏門離開,手中緊緊攥著帕子,心中暗暗發誓“慕容吉,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徹底死心。”
深夜,慕容吉帶著玉善回府。燭光搖曳間,他沉著臉走入房間,身影被拉得修長冷峻。玉善跟在他身後,低眉順目,步履輕緩,仿佛不敢驚動他。
慕容吉在房內主座坐下,未曾看玉善一眼,隻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隨後開口,聲音清冷“說吧,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玉善一聽,微微一顫,忙低頭答道“奴家傾慕公子的風采,無人指使。”
慕容吉的唇邊揚起一抹冷笑,目光卻帶著銳利,如刀鋒般掃過玉善“傾慕我?你可知慕容府是什麼地方,你又在玩什麼樣的把戲?”
玉善心頭發緊,慌忙跪下,語調帶著一絲顫抖“奴家確實心悅公子,敢問公子為何如此多疑?”
慕容吉輕笑了一聲,手指在茶盞上輕扣兩下,語氣似笑非笑“你這話聽著倒是情真意切,隻可惜,在我麵前說假話的人,從沒有好下場。”
玉善的身子伏得更低,聲音弱了幾分“奴家絕無此意。”
慕容吉靜默片刻,起身緩緩靠近玉善。他垂眸看著她,語氣中透著一抹冷酷的篤定
“既然你敢來慕容府,就該知道,這裡是我慕容吉的地盤。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真的,否則,無論你背後是誰,都彆想從這裡全身而退。”
玉善聽得全身僵硬,連連點頭,聲音微顫“奴家一心侍奉公子,絕不敢生二心。”
慕容吉不再言語,轉身走向桌邊,將一張薄毯輕輕鋪在榻上,動作閒散卻隱含威嚴。
他的背影修長挺拔,目光落在燭火上,卻仿佛透過它看向更遠處。
“今晚你就在這裡歇下,不必多言。有人來問,就說我是你的恩主。”他語氣淡然,卻字字鏗鏘。
玉善滿腹疑慮,卻不敢多問,隻能小心應聲“是。”
慕容吉回頭,淡淡掃了她一眼,聲音轉為冷硬“明日放出消息,就說玉善姑娘在我這裡寵愛頗盛。”
玉善一愣,隨即抬頭,眼中帶著幾分錯愕“公子這是為何?”
慕容吉薄唇輕啟,語氣平靜,卻帶著讓人無法反駁的威嚴“我的事情,輪不到你問。記住你的身份,記住你該做的事。”
玉善頓時噤聲,低頭不敢再言。
慕容吉靠在椅背上,抬眼看向窗外,夜色深沉,他的目光卻帶著一抹淡淡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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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像是沉思,又像是自言自語“她倒是煞費苦心,連這招都想到了。隻可惜,心思用得太過,倒讓我看得一清二楚。”
他低頭,語氣忽然轉冷,目光直視玉善“既然來了,就守規矩。我不動你,不代表我會容忍多餘的戲。記住,你能待在這兒,是為了安她的心,彆想著給我惹麻煩。”
玉善隻覺胸口一窒,連忙伏低身子,低聲道“奴家明白。”
燭光下,慕容吉的麵容隱在半明半暗間,冷峻而威嚴。
待玉善退出房間後,慕容吉的神色終於柔和了些。
他目光落在案上的一幅半未完成的畫作,那是霓裳畫的女將軍,筆墨遒勁而英氣。他伸手輕撫畫卷,眼中浮現一抹複雜的情感。
“霓裳,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放手嗎?”他輕聲低語,語氣中卻透著深深的無奈和執著,“我可以容許任何人利用,但唯獨不能容許你對我的心毫無察覺。”
燭火搖曳,映出他麵上掩藏的情深與孤獨。
第二日清晨,陽光透過紙窗灑在霓裳書房的桌麵上,映照著一片寂靜。
霓裳正伏案抄寫一本古籍,筆尖穩健而從容,每一個字都如她的性情一般,冷靜且有力。
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李婆子笑容滿麵地快步走進來,打破了書房內的寧靜
“夫人,玉善已成功討得公子歡心!夫人這下可以安心了。”她邊說邊遞上一杯熱茶,滿臉諂媚。
霓裳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她,將筆放在硯台旁,語調淡然“是嗎?”
李婆子點頭如搗蒜,眼中滿是自得“奴婢這些日子真是費儘心思,玉善果然不負所托,公子如今寵愛她得很。夫人總算能少些煩惱了。”
霓裳未置可否,隻是用目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李婆子見狀,更加得意,語氣裡透著幾分居高臨下的姿態“奴婢還想著,夫人不必再為公子煩憂,既然將軍已故,那些舊物該清理一番,免得觸景傷情。這陶瓷娃娃放著占地方,不如趁現在處置了吧!”
她說著轉身,朝趙婆子揚了揚下巴“把這些陶瓷娃娃都收起來,拿去扔了!”
正要動手的趙婆子突然聽見一聲冷厲的嗬斥“誰允許你動我的東西?”
霓裳已站起身,原本平靜的目光此刻如寒冰般銳利,直直射向李婆子。書房內的空氣似乎都凍結了一般。
李婆子猛地一僵,回過頭來,看見霓裳臉色冷峻,目光如刀,頓時腿一軟,跪倒在地“夫人恕罪,奴婢隻是見這些東西礙眼,又怕夫人看了傷心,才想著……”
“住口!”霓裳打斷她的話,聲音低沉卻如利刃劃破空氣,“這些是我丈夫的遺物,你有什麼資格擅自處置?李婆子,你不過是個下人,卻敢在我麵前指手畫腳。是誰給你的膽子?”
李婆子臉色慘白,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滑下,急忙磕頭“少夫人饒命!奴婢知錯,再也不敢了!”
霓裳的目光冰冷而毫無波動,她緩緩走到李婆子麵前,低頭注視著她,聲音如寒冬裡的霜風“從今日起,你不必再伺候我了。去賬房領月錢,從此滾出慕容府。”
李婆子臉色煞白,癱倒在地,滿臉淚水,磕頭如搗蒜“夫人開恩!奴婢求夫人開恩啊!”
霓裳轉身背對著她,目光落在窗外的繁茂的木槿花上,她的聲音低而冷“再敢多說一句,我會讓你連月錢都領不到。”
李婆子嚇得渾身發抖,再不敢多言,連滾帶爬地退出了書房。
趙婆子站在一旁,手足無措地看著這一切。霓裳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她身上,語氣稍緩“東西收拾好,擺回原位。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再動它們。”
趙婆子連連點頭“是,夫人,奴婢明白。”
書房內重新歸於安靜。
霓裳看著窗外,那株木槿花正迎風而立,花瓣在微風中微微顫動。
她的目光漸漸柔和,卻帶著深深的疲憊和冷意。
她低聲喃喃“守住這些遺物,是守住我的尊嚴,也是守住我的底線。任何人,都不能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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