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腸情難抑。
壺中酒儘,書生茫然四顧,見山河恍惚,星辰動搖。
茫然間,似見遠山頂端有臘梅淩寒獨放,與夜空共一線。
書生搖頭歎道“紮根於地,為何不近人間,偏要問天?”
回首見酒肆白牆,便在酒肆打烊前找了另一個酒客借了筆墨染料,繪所見臘梅於白牆上。
酒客驚詫停杯,酒肆老板呆立。
兩個觀者幾次揉眼,懷疑所見皆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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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梅花何止栩栩如生,若無這礙事的白牆那就是一株活的臘梅!
其後,酒客乘興而歸,酒肆老板免了書生酒錢又贈兩壺陳釀。
酒肆打烊後,書生獨自醉倒於白牆旁。
翌日,畫絕較藝,白牆臘梅羞徹一眾丹青聖手。
從酒肆處得知臘梅是何人所畫之後,白牆旁蓬頭垢麵的書生在睡夢間成為了當世丹青中的魁首,是為天下畫一。
……
……
“這便是去年君子會上的事了。”
翠綠蓮台上,白玉亭台間,第二春秋與北幽國師江山相對而坐,兩邊所陪是趙辭與青書未。
四人中間的玉製案台上擺著一副雲霧繚繞的棋盤,這便是方才三人所困之地,而如今所在的蓮台才是真正的遮天蓮葉與荷花的中間所在。
四人中,趙辭聽地神往。
青書未卻皺起眉頭“去年的君子會十二絕僅三位女子,到慕容菲和雨眠那便是什麼佳人什麼絕色,怎麼提到我就隻是“有個女子”了?”
不曾想淡然的青書未會在此處較真,第二春秋訝然失色,支支吾吾間說什麼那會連一麵之緣都算不上,隻看見有蒙麵持傘女子遠離了人群雲雲,發現借口難尋後隻好連連告歉賠罪。
青書未彆過臉去,又恢複了以往冷淡的神情,不知有沒有接受第二春秋的告歉。
對麵的江山似剛從沉浸中醒來,疑惑道“所以那株梅花,是你隻憑畫技畫上去的?還有,當年琴道較藝我在場,當時的琴三與你隻有三分相似,想來是你用了易容的手段。可丹青較藝之時我亦在場,為何酒肆外那人與當時的琴三亦不相似?”
“不能算是,我以畫功描臘梅,筆下勾勒的其實不是染料,而是我酒醉中所見臘梅的記憶。醉酒間又輔以靈念,才造就了那株梅花。此法不同於紙上魅,是我記憶借著畫技而顯現,又以靈念塑形體。隻是當日我醉酒,靈念不足,不然,那會你們看到的就不是一幅畫,而是一株立與白牆前真正的梅花了。不過,用這等手段在君子會奪魁,實是我取巧了。”
第二春秋解釋道“至於的我容貌的變化,當初也是將此法運用到自己身上。隻是那日酒醉,我靈念難以平穩維持,因此容貌並不穩定。”
江山恍然道“紙上魅需以物為載體,一旦誕生便是切切實實存在於世的妖物,哪怕是那些不能離開載體的半妖,也皆可算作實體。而第二先生的手段,是以靈念及自身記憶為載,所喚來的其實隻是幻象是虛體,雖能假借第二先生的靈念觸及實物,但它們終究不能脫離第二先生而獨立存在。”
見第二春秋點了點頭,江山舉茶感歎道“此法高妙,如今的我應該無法為之,而第二先生修為還要遠低於我。另外,將自身記憶儘數描摹於世仰賴的便是最純粹的畫技,所以第二先生不必自謙,你無愧畫一之名。”
一旁的趙辭聽得似懂非懂,在座四人中三人皆是當今的天下畫絕,聊起這些東西自然是津津有味,隻有她坐在此處像個不太安分的貓兒。
“那為何你的那幅畫卷上的妖物們,都沒有那麼地相似?我是說跟你後來拎著的那幅畫卷上的比,雖然其實已經很像了。”在看到今天的景象前,趙辭一直以為第二春秋的畫妖卷軸上的畫已是佳作,隻是此番再看……莫不是這位天下畫一在藏拙?
也顧不得有生人在場,趙辭斟酌了一下用詞,將心中所想一股腦問了出來。
第二春秋看向趙辭,解釋道“這畫卷不僅僅是我希望將來能留給後人看的,也是我承載記憶的手段。藏拙幾筆不影響我的記憶,而我自己知曉是如何藏拙的,所以我將在畫卷中的記憶再移到手中畫卷上時,能將畫作恢複到它最完美的狀態。另外……”
第二春秋微微一笑,故作神秘道“你想,若我不藏拙,將妖物完整地描拓在畫卷後,它們直接跑出來了怎麼辦?”
趙辭被唬地一愣一愣的。江山哈哈笑道“好一個畫龍點睛。隻是第二先生,我知你們對我的邀請有很多疑惑,稍後我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但現在我還想問一個問題,你遊曆於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總不能是為你的畫卷上多添上幾種妖物吧。”
江山此問也是青書未與趙辭心中所惑,三人便一同盯著第二春秋。
第二春秋見三人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他猶豫了片刻,目光掃過三人,心想這其實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便道
“為了和一個人下一局棋。”
“誰?”
“贏了你的那個人,執白問天的那個人,舍眼觀世間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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