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仍舊跪著,緩緩抬頭迎向太子的目光。
太子一看,想了想,沒想起來,於是又向一旁的任莎莎求助,她則行禮回道
“回太子,昨夜秦家主不是在您房中備了些禮物嗎,她便是其中之一。”
太子聽罷,一時也糊塗了,便又問道
“那她不在秦家待著,怎麼會在此出現呢?”
任莎莎便轉向那女子,道
“問你話呢。你且從頭說起,究竟是誰逼你,逼你做了什麼,你又為何尋死,都一五一十地跟太子清清楚楚的說了吧。”
那女子聽罷,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這女子名為青芒,就住在這滄江邊上,世代靠打漁為生。
原本順州滄江段上,因為江勢至此突然變緩,此地聚集了許多上遊而來的魚,靠打魚為生的人極多。曾經的順州,人們生活較彆處多有富裕,是遠近聞名的魚米之鄉。
可突然有一天,順州知州府衙卻道,漁民撲魚後在集市上買賣,理應納稅,於是便開啟了撲魚稅。
那撲魚稅收的極高,是按撲到的魚重量算,每市斤魚收一銅板。
起初因為有捕魚稅,為了蓋過稅費,集市上的魚價格就走高了起來。魚價一高,買的人就少了。
漸漸地,江邊靠打魚為生的人就沒了生計,要麼遠走他鄉,要麼改成從事其他小本買賣。
可是等改從事其他生計的人上街做買賣了才發現,不止是撲魚稅,近年來順州突然增加的稅目多了許多,涵蓋著各行各業,且種類繁多。
一時間,百姓怨聲載道,卻無力與府衙抗爭,隻得想辦法尋了些門路往朝廷狀告。
奈何這府衙在朝廷裡有人維護,朝廷竟為其睜一隻眼閉一隻,府衙從未受到任何責罰,也從未收斂過濫納稅目的行徑。
無奈間,百姓紛紛逃離順州,去往它城謀生。
這女子家因為父親之前抗稅不交,被府衙衙役毆打重傷未愈,根本無法下地行走,無奈間,女子隻得與家人留在順州。
一日順州城中開了一座教坊,專門教授女子跳舞,但凡被教坊挑中者,可給予與家人一筆錢買斷後生,女子此後一生都將留在教坊學舞,說是教坊會送入都城富貴人家,此生賣藝為生。
那女子為了給父親湊看病的錢,便去了,結果被教坊選中,進了教坊跟著學舞。
起初,那教坊的確是在教入坊女子學舞,可是後來,竟開始教授女子如何取悅男人,到了後來,就真的會被教坊將她們當作“禮物”,去伺候達官顯貴。
女子見勢頭不對,想要逃走,卻在看到想逃走卻被抓回來的姐妹遭受折磨後,因為害怕不敢逃了,最終還是沒有守住自己,被教坊送了出去。
前幾日,教坊以女主父親的生命為要挾,要把女主送進秦家,聽從秦家安排伺候某位權貴,要是沒能伺候好,父親生命不保。
女子也是被太子趕走後才知道,她被送進的是太子房中。
被趕走後,那些人竟當著她的麵,將她的父親殺害了。
父親是女主這世上最後的親人了,他死後,女子也沒了活下去的希望,於是尋了機會逃出教坊,打算就此了卻人生,不想最終還是被任莎莎救了下來。
太子聽罷,麵色凝重,看著遠方,氣憤地道
“豈有此理,小小順州,莫非是想反了不成?那知州近年來上報朝廷,都在說順州人口驟減,稅收不到多少,其實卻背著朝廷肆意加重稅目,氣壓百姓!”
旁邊的魏淩塵也跟著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