鶩王眼珠一動,意識到自己花了太多注意力在那些閒雜人等上麵了。“那就不必管他們,辦正事要緊。”
“原來這就是穀神的手段。”皇帝站在城牆的了望塔上,看著三支隊伍齊頭並進,有些哭笑不得。“他終究是不肯給出答案啊。”
三支隊伍衝進森林,前方負責圍獵的騎兵們故意製造聲響,將鹿群驅散。
此時,鹿群之中一頭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頭鹿衝過騎兵們的包圍圈,在三支隊伍的眼裡,衝進森林深處。
“那就是鹿王!”
三支隊伍迅速往三個方向分開,太子和鶩王分彆在左右,三人組帶領的大學宮隊伍則包在中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朝森林深處圍獵過去。
鶩王最先發現鹿王的蹤跡。
隻見鹿王晶瑩的軀體在倒地的腐朽樹乾間跳躍,借助林木的密度將自己隱藏。
鶩王他們騎著戰馬,不能鑽入密林,隻能繞著包圍,但他在發現鹿王後,仍是抓緊機會,張弓搭箭,一箭射出!
可惜鹿王早有防範,一個簡單的閃身,就讓箭矢落空。
一擊不得之後,鹿王迅速逃離。它對地形的熟悉程度遠勝眾人,在帶著他們兜了幾個圈後,反而漸漸走散,又仿佛到處都是它的身影。
這時它不知不覺閃到了太子所在隊伍的一側。
和鶩王不同,太子從沙場曆練而出,發現鹿王後沒有第一時間瞄準,而是看準了鹿王的跳動軌跡,最後沿著他的預判路線一箭射出!
這一箭威脅極大,原本朝著鹿王的脖子而去,好在鹿王在跳躍瞬間覺察到了那股奔襲而來的殺氣,及時扭轉身形,雖然仍是被劃破了傷口,但好在躲過了致命傷害。
它當即鑽入一個樹洞,沿著樹洞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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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樹洞所在是一株參天大樹倒下後被掏空內部而形成的通道,其粗壯的樹形少說也有上千年的曆史,巨大的樹乾下在凡人眼裡像是龐然大物。
由它形成的樹洞,鹿王能輕鬆鑽進去,白晨一人一馬,竟也能鑽進去。
大學宮的隊伍最先趕到的白晨,二話不說就鑽進了漆黑的樹洞,江白隨後快速跟上。
而另一邊的太子則領著人,主要是環家兄弟,直接從樹洞的旁邊,上山去。
鶩王則是不急,讓人慢慢沿著樹乾的方向慢慢前進。
緊接著,大學宮的人一個接著一個衝進樹洞。
百寶則是在洞口停住了。對他來說,配合完成攪局已算是完成任務了,追獵鹿王從來不是他的目的,與其辛辛苦苦去追獵,還不如找個地方歇息一下。
眼看周圍已經沒有人,百寶果斷調轉方向,跑向了彆處。難得幸運,他剛跑出不久就看到一條小溪,旁邊是一大片樹蔭,正好可以躲在這裡偷懶。
百寶呼著氣,從馬上下來。他實在搞不懂這皇家狩獵為啥一定非要騎馬,反而更加妨礙了手腳,不過有可能這也是一種考驗吧。
百寶歇了一會兒,順道用溪水洗洗臉。出乎意料的是,本是一個尋常洗臉動作,卻讓他嗅到了這水中居然蘊含著一股獨特的靈氣。與元晶所散發的靈氣很相似,隻是要更淡一些。百寶調取自己的記憶,很快就從中想起了一種和元晶頗為相似的東西。
元晶碎片。這是元晶在形成過程中所形成的細小碎片,其中蘊含著的靈氣能被包括人類在內的絕大多數生靈直接吸收,人類通常稱之為靈石。記得當初神族放手人間時,所提到的一個重要條件便是人類必須定期向神族供奉一定量的靈石。畢竟元晶稀有少見,但靈石在人間卻還是有靈脈可產的。
溪水中有靈石散發的靈氣,但又與靈石靈脈本身的氣息不同,更為寡淡一些。種種不同引起了百寶的興趣,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倒不如循著氣息去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溪水中的靈氣來自上遊,於是百寶便沿著溪流的上遊一路前行。走過一段路後,前方溪流邊上出現了幾具長相像鹿的石頭,或者說是有人刻意雕刻出來的石雕。
待走得近些,百寶驚訝地發現這幾具鹿石像身上都不約而同地在心臟位置出現了一個空洞,仿佛是被人掏空了心臟。
莫非,這些石像並非人為,而是曆代鹿王死後所化?
異獸死後化石並不算極為罕見,除魔域的橫魚外,南洲中也有類似的異獸。但不管是哪一種異獸,都與眼前的死去鹿王毫無相關。夫諸鹿雖有神獸的血脈,但也隻是普通的異獸而已,其頭鹿不可能有死後化石的現象。
帶著疑問,百寶決定繼續前行。
沒走多遠,百寶發現了先前被驅趕跑散了的鹿群。此時鹿群重新彙聚到溪流邊上,和他一樣沿著溪流逆流而上,不少鹿受了傷,拖在了後麵,也拖慢了整個鹿群的前進速度。
百寶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負責警戒的夫諸鹿首先發現了他。和被士兵們驅趕時不同,發現百寶跟在後麵後,鹿群沒有四處跑散,而是繼續沿著溪流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一頭晶瑩剔透的頭鹿從樹上躍下,一舉落到百寶和鹿群之間,警惕著百寶。
這就是鹿王。
百寶沒想到鹿王這麼快甩開了那些追逐它的眾人,並返回了鹿群身邊。不過它身上多了幾道傷痕,看上去傷勢不比它想要保護的那些負傷的夫諸鹿輕。
百寶覺得奇怪的是,鹿王應該知道所有人的狩獵對象是它,可它卻在此時沒有逃,而是選擇對峙。
儘管此時如果要動手的話,百寶覺得自己有很大的概率是可以捕獵鹿王的,但還是回到最初的目的,他的目的不是鹿王,也不喜歡這種捕獵的戲碼。
百寶遲遲沒有動手,鹿王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時刻注意著身後正在逃離的鹿群,同時敵視著百寶。
百寶忽然覺得很可悲,儘管鹿王儘力去保護鹿群,但從始至終的狩獵目標一直都是它自己。不管它如何逃避,都無法逃脫死亡的命運。按照人類宣揚的結果,舊的鹿王死去,新的鹿王迅速誕生,一年重複一年,如草長草滅。
重複……
百寶想到了什麼。不僅是鹿王死後化石離奇,新的鹿王僅在一年不到便成型,並且與鹿群的其他鹿截然不同本身也是一件離奇至極的事。比起新的鹿王不斷誕生,更像是同一個生命在不斷重複相似的人生。
而且鹿王的身上也散發著和此處溪流相似的靈氣氣息……看來鹿王的形成並非傳聞中的那般簡單。
想到這裡,百寶從虛空眼中取出一株綠白交間的草,扔給鹿王。“這是仙玄草,能療愈傷口,對像你這樣的獸種會很有用。”
鹿王嗅了嗅,但不敢動,依舊是敵視著百寶。
百寶隻好張開雙手,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你應該能感覺出來仙玄草的藥效。過去,我拿它連白晨都能治,更彆說你了。”
鹿王注意到身後的鹿群已經走遠,再度嗅了嗅仙玄草,才放心將其服下,隨後迅速往鹿群的方向追了過去……
鹿王和這條溪流之間應該有不小聯係,但百寶此時的興趣變得不大了。他決定還是先去找到白晨和江白再商量下一步動作。
走過一段山路,眼前所見的是一片漆黑的土地,和它上麵分散得很開的光禿樹木,大部分已經碳化,顯然這裡曾遭遇了山火。
時間逐漸過去,大學宮的其他人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鹿王的半點蹤跡,不少人逐漸離開這片區域,但百寶還是沒看到白晨和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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