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即使梁嶽將他送到胤朝皇宮住上一宿,甚至安排個妃子伺候一宿,轉天再跟他說皇帝也是自己人,他都不會有任何意外。
一直到城外約好的一座碼頭邊,梁嶽才叫他下車,之後站在水邊高聲道:“一條大河波浪寬!”
“風吹稻花香兩岸!”伴隨著一聲暗號回應的,是嘩啦啦水聲響起。數名魔修從河裡竄出來,以真氣蒸乾衣物,飄飄落地,當即半跪施禮,口中高呼:“教主!”
靈寶教主直到此刻才從幻滅中感覺到一絲真實,“是你們……真是你們,我終於見到我的自己人了。”
……
“呼保義兄弟不愧是講義翁的高徒,真是神通廣大!”一名魔修激動地說道,“我們方才還在忐忑,沒想到你真的能夠將教主救出來!”
其實在這之前,這夥魔修對梁嶽一直是存著提防的。
講義翁的弟子又如何?
他畢竟不是講義翁本人,值得魔門同仁們無條件的信任。聖人的徒弟還可能有壞種呢,大家都是在羅刹鬼市裡認識的,連臉都沒見過,怎麼可能不懷疑?
是以他們原本與梁嶽約定的是在碼頭上會麵,卻偷偷潛入了水下,就是想看看他帶來的究竟是教主還是追兵。
一直到看見靈寶教主本人之前,他們心裡都是沒有底的。
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真將教主帶出來了。
既然將靈寶教主帶到了這裡,他們便不再懷疑有作假的可能了。朝廷即使為了抓幾個魔修下圈套,也不可能放任他將教主這個級彆的重犯帶出城,但凡出了點差錯誰來擔責?
刑部又不是他家開的。
“不過是些許人脈罷了。”梁嶽輕笑了下。
旁邊的靈寶教主則感慨道:“講義翁的大名我亦有所聽聞,今日一見,豈止是神通廣大,簡直是神通無比廣大!我魔門之中,臥虎藏龍,已至於此。我輩若依舊蝸居一隅,何異於坐井觀天?隻盼有朝一日,我也能殺入九州,與各方英雄逐鹿。”
“教主此番曆經劫難,歸去之後修為必定能再上一層樓!”幾位魔修立刻拍馬屁道。
“海月國以後怕是不能再發展了,靈寶教該何去何從,諸位確實可以再想一想。”梁嶽道:“隻是眼下還算不得安全,大家需要即刻動身,我安排了船,可以直接送各位出海。到時刑部即使反應過來,派出強者追捕,也拿你們沒有辦法了。”
靈寶教主握住梁嶽的手,誠摯說道:“呼保義兄弟想得實在周到,你們才是真正的魔門,與你相比,我們靈寶教實在是不值一提。此番一彆,他日再會,必定報答重恩。”
“嗬,大家都是魔門同仁,何須如此客套?”梁嶽擺擺手,笑道:“何況這一次我也不是沒有酬勞……”
“對!”後麵魔修自儲物法器中取出一枚錦盒,遞給了梁嶽,“呼兄請查驗。”
梁嶽打開一看,果然是一株看上去乾癟枯瘦,卻靈性無比充沛的靈植。
與衛萍兒所描述的胎靈草毫無差彆。
靈寶教主一看,卻凝眉不滿,道:“我記得當初我種了兩株胎靈草,你們跑路的時候都收起來了?”
“沒錯。”那魔修討好似的說道:“教主有命,屬下們自然收拾妥當。”
“那為什麼隻給呼兄一株?”靈寶教主頓喝一聲,“好像我靈寶教摳門,對待救命恩人都如此小氣?兩株都拿出來,都給呼兄帶走!”
“是!”那魔修立刻將另一株胎靈草也拿出來。
“這這這……”梁嶽接到手裡,口中連聲道:“這如何使得,大家都說好了價碼……”
他再開盒檢查一番,沒有任何問題,嘴上還是在說道:“實在太客氣了,這不是折煞了我……”
緊接著便將兩株胎靈草都塞進懷裡,同時還不忘說道:“這我真不能收。”
“誒——”靈寶教主抬起手,道:“呼兄,今日與交了你這個朋友,痛快!”
“教主大氣!”梁嶽拱手道。
說話間,遠處一架木筏順流飄至岸邊,木筏上一個撐篙人,戴著鬥笠,壓低帽簷,不露麵目。
“船到了,諸位,都說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梁嶽揮揮手,“大家保重!”
一眾魔修看著這木筏,麵麵相覷,“這就是你安排的船?”
“嘿嘿。”那撐筏人怪笑兩聲,“你們這就不懂了吧?我這船才快呢。”
“這玩意能出海?”一名魔修質疑道。
“時間倉促,哪有大船,就委屈諸位將就一下吧。”梁嶽也勸道:“大可以放心,這船夫都是自己人,保證沒有問題。”
“呼兄的自己人,那肯定就沒有問題。”靈寶教主現今對梁嶽毫無懷疑,一聽他說是自己人,當即就飛身上了木筏。
一行人僅僅是站上這筏子,感覺它在水中就已經搖搖欲墜。
不過那撐筏人手中竹篙一撐,居然還真麻利的把木筏調轉過來,排水而行,看起來真有幾分功夫在身。
“既然是呼兄弟的朋友,那便是我的朋友,兄弟你如何稱呼?”靈寶教主出聲問道。
那戴著鬥笠的船夫微微一笑,“鄙人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