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梁嶽看了看負山鵬,“方才也沒見他。”
“你以為他平日裡一直在高處,都是在哪待著?在城裡有房頂,城外又不會每一次都有房屋樹木給他棲身。”李墨道:“他身為八卦城少主,有自家安排的靈寵坐騎,不用操心他。”
經眾人講述,梁嶽這才知曉,原來林風禾才是眾人之中背景最深厚的那個。
玄門八脈之中,除了掌玄天師所在的三清山陰陽一脈,就要數林家的八卦城五行一脈勢力最大。所以林風禾才會從小心高氣傲,自覺與常人不同。
誅邪司眾人也不常知道他在哪,但是隻知道需要的時候,他的箭一定會到。
“聽起來好像是挺玄妙的。”梁嶽笑笑道。
“你這樣覺得,他的目的就達到了。”李墨道:“他說不定每天憋著都不敢入廁,就在上麵盯著,怕錯過一次及時出箭的機會,在咱們心目中的神秘形象就破滅了。”
嗖——
話音未落,就見一支長長的箭矢瞬間破空,釘在了李墨的身前。
李墨挑了挑眉毛,當即不再出聲。
梁嶽朝天上揮了揮手,微笑道:“那就辛苦林師兄了。”
……
翌日清晨,大家簡單收拾了下,吃了些食物,就又重新登鵬起飛。
這下天空中的寒氣都重了許多,若不是修行者,萬萬受不了這股森寒罡氣。負山鵬無法普及的理由,就又多了一個。
又飛了一個上午,才終於能夠看到前方地麵上群山之前,一座白茫茫軍鎮影子,仿佛繚繞在雲霧之中。
這是軍鎮周圍陣法在起作用,從高空是無法探測其中虛實的。
胤朝在中州樞紐處與其餘八州邊境,分彆建立了九座大軍營。
每一座大營都有十萬餘軍士駐紮,圍繞著這些人,外圍會發展出一個有各類商販、店家、將士親眷等等聚集成的生活區域,不亞於一座小城池,隻是沒有自己的城牆而已。
這片區域才是通俗意義上的軍鎮。
若是九鞅諜子在軍鎮裡,那其實無關緊要。可要是混入了軍營裡麵,那就值得忌憚了。
負山鵬在距離北州軍鎮還有大幾十裡的地方就降落了,以免太過顯眼。
在這裡有誅邪司的暗探接應,眾人一落地,梁嶽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伍小七?”
這接應的人一副貨郎打扮,模樣頗為年輕,臉上笑吟吟的,正是此前在兩江府一起辦過案的伍小七。
“梁大人,又見麵了。”伍小七嘿嘿一笑,道:“誅邪司刀總,伍小七,見過諸位。”
“伱升官兒啦?”梁嶽笑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想調回龍淵城嗎?”
“上一次不是借你們二位的光,立了一點小功,上麵就給了我兩個選擇。”伍小七道:“要麼調回神都城,還是做刀吏;要麼來北州待幾年,能升個小統領,我一想我這不是還年輕,正應該來看看咱們九州的大好風光嘛。”
“恭喜啊。”見到熟人,梁嶽感覺還是頗為親切。
打過一圈招呼之後,伍小七將眾人接上一座寬闊的大馬車,圍坐在一圈,在車上就給眾人講起了北州軍鎮的情況。
“這軍鎮裡可是相當複雜。”他開門見山說道,“我來的時間也不長,可是至少接觸過好幾夥兒外部勢力了。北地諸國派人來滲透是難免的,鞅人那邊也不住地派探子。那些犯了事兒的黑道兒或魔修,還有要進玄冥海狩妖的獵人,都把這裡當中轉之地,有好多都在這銷贓,是以修行者也極多,成分很難判斷。”
“那軍營裡的情況你了解嗎?”梁嶽問道。
“那就不清楚了。”伍小七答道:“軍營看管很嚴,裡麵的將士每一旬才能輪到兩天出營放風,隻許在軍鎮範圍活動,遠行都需打報告。隻有日常采購的火頭營、輜重營,是能夠每日有人進出的。我收到上麵消息,說軍營裡有諜子的時候,當真是有些驚訝。就連咱們誅邪司要往裡安插人都很難,得跟兵部聯係才行,真不知道九鞅的人是怎麼插進去的。”
“九鞅的人比我們耐心多了,可能已經花了十幾二十年的時間來滲透,建立自己的諜網。在這方麵,他們確實要比我們更老道。”莫求人出言道:“所以我們一旦進入軍鎮,行事一定要謹慎,萬勿打草驚蛇。”
“軍鎮上的事情我來安排就好了,不過軍營裡麵我確實幫不上忙。”伍小七道:“兵部那邊按要求,給咱們派了三個進軍營名額,咱們怎麼安排?”
“我、李墨與梁師弟,我們三人用假身份進軍營查探。”在負山鵬上,幾人就已經聊好了任務分配,尚雲海便說道:“大喬、衛九和露枝三人用假身份在軍鎮之上打探消息,莫師兄隱在暗處居中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