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情報處長楊榮就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精乾的便衣,正是在“內奸”案中立下汗馬功勞的丁浩,他現在是楊處長麵前的紅人。
“局座。”
“戴主任。”
“看看這張畫像。”
楊榮接過人像畫,丁浩也好奇地湊過去,端詳起來,瞥了幾眼,他禁不住呼出聲:
“這個女人我見過。”
話一出口,辦公室裡所有的目光都彙聚到了丁浩身上。
在楊榮鼓勵的眼神中,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我監視紅黨辦事處的時候看到過她,好像叫林秘書。”
“你再看看這個。”戴春風一臉讚賞,指了指桌上的審訊記錄。
丁浩小心翼翼拿起,打開審訊記錄,開始快速瀏覽起來。
楊榮注視著他,一臉希冀地問道:
“怎麼樣?有突破嗎?”
“賣魚夫婦,假結婚,這麼看來她應該扮演的是交通員的角色。
如果他們是一條線上的,我們現在知道了賣魚夫婦的地址和他們擺攤的菜市場,以此兩公裡範圍尋找,很快就能找到她。”
“英雄所見略同,嗬嗬,強將手下無弱兵啊,老楊。”何商友瞥了一眼楊榮。
楊榮自得一笑,立刻望著戴老板,一臉懇切說:
“局座,案子交給我們吧,不管那一片有多少個林秀梅,全部都給您帶回來。”
一聽這話,何商友馬上不乾了,瞪著楊榮說:
“有這麼搶食的嗎?這可是我們二處的案子。”
“你們二處有幾個人?這件案子雖然涉及紅黨,但想要查清她的真實身份,必須從戶籍入手,全市幾百萬人口,戶籍統計、戶籍清查搞了好幾年,都沒有真正搞清楚過,你們行嗎?我們情報處在那邊有人,馬上可以開展篩查。”
“扯淡,我們現在有了她的清晰畫像,派出便衣找到那一片的戶籍警辨認或者走訪,很快就可以找到她,還用篩查戶籍?
楊榮,我看你是想立功想瘋了吧?再者,已經查出來戶籍科有個副科長是紅黨,你怎麼保證沒其他人了,萬一走漏了消息,驚跑了紅黨,誰來擔責?”
何商友這話一下子堵住了楊榮的嘴。
“夠了,我讓你們來分析案情,不是聽你們吵架的,再吵下去紅黨都跑了。”戴春風嗬斥了一句,看著何商友,眼神銳利:
“聽我說,你們的人立刻趕到這片區域,集合所有戶籍警,辨認目標,找到人後,立即逮捕。”
說著他又看向楊榮:“情報處的人立刻趕到城門、火車站、汽車站等各交通要道,緊密配合,目標一旦出現,立即逮捕。”
想了想,他又補充說:“給行動處打電話,配合情報處行動,監控範圍要誇大,身高、體態類似的人,都要排查,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要防止目標化妝潛逃.”
布置完這些,戴春風站起來,一聲令下:“行動!”
“是。”
出了辦公室,楊榮誌得意滿地走了,張義一臉唏噓:
“看來局座很重視啊。”
何商友一張臉上寫滿了怨氣:“局座的命令,我沒有意見。”
張義憤憤不平說:
“可我們忙活了半天,現在他們一插手,搞不好最後功勞都是他們的。”
“那可不一定,萬一人跑了,正好讓他們背鍋。”何商友冷笑一聲,恢複了冷靜,“我一直有個想法,趁紅黨還不知道趙福生叛變的消息,搞一場假越獄,把他原封不斷地安插回去,繼續給我們提供情報。”
張義明白了,但是有疑慮:“隻要我們對林秀梅動手,紅黨肯定會知道出了叛徒。”
“那是陳滿囤乾的,和趙福生有什麼關係?
他父母都在我們手裡,不怕他不就範,再說了他一身傷回去,更能證明自己的忠誠。
即便他們懷疑趙福生,短時間內也甄彆不出來。
我們隻要放出陳滿囤是叛徒的風聲,咬定供出林秀梅的是陳滿囤,讓紅黨相信,趙福生還是一名好同誌,哼哼,即便最後身份暴露了,也能惡心惡心他們。”
聽他這麼說,張義再無話說,兩人邊走邊聊,高效並且秘密地定下了這個計劃,而計劃裡重要的那顆棋子卻全然不知。
回到處裡,何商友憂心忡忡說:“雲義啊,這麼多人亂哄哄的,我總覺得要出事,已經到了分秒必爭的時刻,你馬上帶人出發吧。”
‘不亂我怎麼渾水摸魚。’張義心底笑嗬嗬的,麵上一片嚴肅:“是。”
他挺身一禮,出了辦公室,馬上集合人手出發了。
到了警察分局,所有的戶籍警已經被集合起來,張義出示林秀梅的畫像,很快就有一名老警察認出了她。
“長官,這個女人我認識,剛結婚不久,老夫少妻,丈夫是一家書店的老板,姓王。”
“住哪裡知道嗎?”
“知道。”
“帶路。”
眾人又風風火火地趕到林秀梅的住處。
大門沒有鎖,一個便衣走過去,輕輕一推便開了。
屋內光線昏暗,不想有人的樣子,大家立刻衝了進去。
“給我仔細搜!”張義冷哼一聲,說話時,他快速掃了一邊屋裡,床上的被子和枕頭擺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有計劃的撤離,他終於鬆了口氣。
“科長,除了衣服被子,沒有有價值的東西。”
“留幾人守著,其他人和我去書店。”張義氣哼哼說。
一路風馳電掣殺到一心書店,就見一個商人模樣的男人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
看見張義他們過來,一臉激動:“是警局的嗎?”
“出什麼事了?”
“租客跑了,欠我半年的房租還沒有給呢這王八蛋”
大家麵麵相覷:“跑了?”
房東:“是啊,還給我留了一封信。”
“信呢?”
“這裡。”房東從袖口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
便衣接過來,遞給張義。
張義展開,信紙上字跡工整卻帶著倉促的痕跡,但內容言辭懇切:
“房東大哥,承蒙您多日關照。本想著長長久久經營,把書香一直漫在這街巷。奈何家中突遭變故,急事催我速歸,來不及當麵辭行,心中滿是愧疚與不舍。
店裡書籍,勞您幫忙處置,以抵租金。盈利若有餘,還望接濟下周邊窮苦讀書娃。再次致歉、感恩,願往後安穩,您諸事順遂。”
張義惱火地質問老板:“他是紅黨,你不知道?”
房東目瞪口呆:“這我哪知道,看著也不像啊。”
“搜。”
又是一通折騰,依然一無所獲。
“收隊,打道回府。”
來時躊躇滿誌,此刻愁雲慘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