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紮克還用掌握著羅伯特二人曾經虐殺戰俘的罪證做要挾,要求這倆人渣對他們二人的記者身份保密。
而被衛燃問及被俘時的他們的記者證的時候,紮克的回答卻是半路在船上的時候就偷偷丟進水裡了。
取而代之的,紮克又變成了“相機銷售員”,衛燃則成了“藍帶啤酒銷售員”,並且還讓羅伯特和克林特幫忙佐證了他們二人的假身份。
就在他們四人的話題聊到了t隊的野豬喬治隊長的時候,不遠處也傳來了鐺鐺鐺的敲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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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這敲擊聲停下,紮克三人已經動作極快的起身,在鐺鐺鐺的牛鈴聲中不分先後的跑進了木屋。
等衛燃跟著站起來,三人已經衝了出來,他們手裡,還拿著個碩大的竹碗或者瓷碗。
“我們快走!”
紮克說著,將其中一個掉瓷嚴重的搪瓷碗塞給了衛燃,快步跑向了鈴聲響起的方向。
見狀,衛燃也一手拎著並不算乾淨,甚至可以說彌漫著餿味的飯碗,跟著三人跑了出去。
很快,這操場上便排起了幾條長長的隊列,與此同時,衛燃也聞到了食物的香味。
在略顯漫長的等待中,所有的戰俘卻全都保持著安靜,低垂著頭,眼睛盯著手上端著的飯碗。
趁著排隊的功夫,衛燃也在打量著周圍,這裡集結的戰俘並不算多,滿打滿算也不過一百來號而已。
再看看周圍的茅草屋,算下來也不過二十來個,但是在道能有兩米多高的圍牆外麵,卻分布著一些哨塔,其中幾個還架起了探照燈。
這特麼能逃出去?
衛燃踢了踢腳下的地麵,琢磨著挖掘隧道的可能。但這地麵雖然是泥土的,卻被踩踏的格外硬實。
再次掃了眼那些茅草屋,他們並不像之前見到的那樣是吊腳樓形式的,而是直接建造在地麵上,而且看那周圍挖出來的排水溝就知道,這茅草屋等下雨的時候,裡麵恐怕會非常熱鬨。
也不知道金屬本子裡的東西有多少能拿出來
在他的胡思亂想中,隊列也在一點點的前進,等輪到他的時候,一個看著能有四五十歲的老家夥麵無表情的用一把大勺子給他盛了大半碗飄著南瓜塊和卷心菜的湯水,旁邊另一個老家夥則用一把小刀,在木板上切下來一塊最多隻有半個香煙盒大小的豆腐丟進了他的湯碗裡。
繼續往前走,衛燃跟著等待自己的紮克,在鐺鐺鐺的牛鈴聲中回到了不久前聊天的木屋門口重新坐下來,開始享用剛剛領到的食物。
這碗湯並不算多,味道除了寡淡之外,還摻雜著不知道是飯碗本身還是湯本身附帶的餿味。
試著抿了一口,湯本身已經涼了,裡麵除了幾塊南瓜幾片菜葉子以及那塊豆腐,剛剛那一口裡那摻雜了少的可憐的幾粒大米。
總的來說,這玩意兒就是泔水,能吃的慣的恐怕也就隻有含棒人,但是憑含棒人在這場戰爭裡的所作所為,衛燃高度懷疑被抓到的含棒人是否有機會成為戰俘。
皺著眉頭三兩口吃完了這碗根本吃不飽的泔水,衛燃看了眼正在舔飯碗的紮克,獨自起身走進了身後的木屋。
這木屋裡麵的麵積最多也就隻有十一二個平米大小,雖然四麵都有窗子,而且腳下也鋪著木板,但卻依舊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潮氣。
房間裡麵的東西並不多,四條鋪在地板上的破爛草席,充當枕頭的幾段原木便是全部的家具,一成不變的,是中間那根承重柱上,固定著四條鐵鏈。
至於什麼照明工具那不是在天上掛著呢嘛?還是核動力的呢。
就在他頂著窗外的太陽發呆的時候,卻發現遠處有黑色的陰雲在一點點的逼近。
這是要下雨了?
衛燃下意識的聞了聞身上這套囚服,頓時被其上積攢的餿臭味和汗味嗆得差點吐出來。
試著在胸口搓了搓,衛燃看著手指頭上輕而易舉搓下來的黑泥兒,頓時越發的期待著趕緊下一場雨了。
走到門後,衛燃趁著沒人注意自己,試著將金屬本子裡的道具取出來。
這一番嘗試他發現,除了當初送給黎友福的鋼筆之外,其餘的東西倒是都能取出來,甚至那隻英軍水壺裡還裝著沒有喝完的可樂,壺套裡更是塞著黎友福的記者證,乃至瘧疾藥、消炎藥以及淨水藥片。
小小的抿了一口可樂,衛燃立刻收起了水壺,轉而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打量著腳上的牛鈴。
這鈴鐺似乎是用37毫米炮彈的彈殼做的,但穿過炮彈殼的鋼筋不但有香煙粗細,而且還是和其中半片鐵箍焊在一起的。
翻過鈴鐺看了看裡麵的墜子,那是一枚底火朝下的145毫米口徑子彈的彈殼,而且同樣穿在了那根鋼筋上。
這特麼那個大聰明設計的?
衛燃無奈的搖搖頭,這麼個鈴鐺掛在腳上雖然不怎麼限製行動,但無論走到哪,隻要動就會發出動靜,簡直和裝了gps沒有太大的區彆。
“哢嚓!”
就在他研究腳上的鈴鐺的時候,窗外的天色也被陰雲籠罩,並且響起了一道雷聲。與此同時,窗外也傳來了急促尖利的哨音。
這哨音未停,原本在外麵的戰俘們也紛紛小跑著回到了各自的茅草屋裡。
“那些混蛋查理是故意的”
剛在走進茅草屋的紮克沒好氣的低聲罵道,“他們故意在下雨之前讓我們回來,就是不想讓我們洗澡,想讓我們的衛生狀況變得更糟!”
“如果今天的雨夠大,我們也許在屋子裡就能洗澡了。”稍晚一步走進來的羅伯特咧著大嘴開起了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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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屋子裡就能洗澡了,我們今晚恐怕就沒辦法睡了。”克林特跺了跺腳,“這些比安全套還薄的木板和地麵之間的距離隻有不到一英尺。”
他這邊話音未落,兩個民兵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端著一支法國衝鋒槍站在了門口,另一個則從腰間掛著的小竹簍裡拿出四把掛鎖,將他們四人腳上的鐵箍和承重柱上的四條鐵鏈分彆鎖在了一起。
“哢嚓!”
恰在此時,又是一道悶雷幾乎從頭頂傳進了耳朵裡,緊跟著,窗外便下起了瓢潑大雨。
目送著那倆民兵離開,被鎖住的四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湊到了一扇窗子前麵,伸手承接著外麵飄進來的雨滴,或是搓洗著臉,或是搓洗著雙手乃至脖子腋下等等。
這因陋就簡的洗澡環節,衛燃也學到了一些規矩或者說規律。
比如正對著房門那麵牆上的窗子是專門用來往外尿尿的,除了那裡,其餘幾扇窗子都不許撒尿。
又比如,當哨音吹響之後,他們就必須立刻回到屋子裡,直到哨音響起之前不許離開。
再比如,無論羅伯特還是克林特又或者紮克,當然,毫無疑問的也包括衛燃,他們都可以熟練的撬開腳踝上和鐵鏈固定在一起的掛鎖。
尤其這樣的雨天,如果天色徹底暗下來,他們甚至可以悄悄的翻出用來撒尿的窗子,躲在屋簷下麵用雨水洗個澡,但前提是,房間裡必須有另外三個人放哨才行。
很快,隨著外麵的雨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紮克也脫下了他的輪胎拖鞋,接著竟然用牙齒從拖鞋側麵抽出了兩根火柴棍寬,香煙長短的薄銅片。
這還不算,趁著紮克用這兩根銅片撬鎖的功夫,羅伯特也掀開草席翻開木板,接著取出了一個裝著香皂的小竹筒。
再看克林特,這貨竟然將他當作枕頭的原木翻了個麵,隨後扣出一塊,接著從原木枕頭裡麵同樣拿出了一塊足有煙盒大小的香皂。
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鋪位,衛燃先掃了眼充當枕頭的原木,接著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拖鞋,最後才掀開了草席下的木板。
這木板上有一根釘子,釘子上彆著的,是兩根黑色的發卡。
“這場雨應該還會下很久”
紮克話音未落,已經“哢嚓”一聲撬開了腳踝上的掛鎖。隻不過,他卻並沒有急著取下掛鎖,反而湊到正在窗邊洗臉的羅伯特身旁,幫他撬動著腳上的掛鎖。
“如果能把圍牆衝塌就好了”在另一個窗邊放哨的克林特附和的同時,衛燃也輕而易舉的打開了腳上的掛鎖,學著紮克的樣子,湊到克林特的腳邊,幫他把掛鎖也給撬開了。
“就算把圍牆衝塌我們也跑不出去”
羅伯特近乎絕望的說道,“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這裡是先生們,快點把鎖重新鎖上,我看到有人舉著手電筒走來了!”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羅伯特剛剛說完,衛燃和紮克便先後動手將他們四人腳踝處的鎖頭重新鎖住,隨後四人動作一致的蹲下來,匆忙藏好了各自的“鑰匙”和香皂。
幾乎就在他們四人重新湊到窗邊,裝模作樣的用雨水洗臉洗身體的時候,那道手電筒的燈光也對準了其中一間茅草屋,並在進去之後不久就又走了出來,從裡麵帶出一個或者兩個戰俘之後,轉而走進了下一間茅草屋。
“是不是又有哪個蠢貨試圖挖地道逃跑,然後被其他的蠢貨舉報了?”克林特驚恐的問道。
“我們又沒有挖地道”
羅伯特同樣憂心忡忡的說道,“我隻希望彆被拉去拷問就好。”
“說不定戰爭已經結束了,準備放我們回家呢。”紮克說這話的同時,還不著痕跡的和衛燃對視了一眼。
“彆想那種好事了”
克林特哼了一聲,“如果戰爭快要結束了,我們要麼早就被殺死了,要麼早就得到消息了。”
這麼幾句話的功夫,手電筒的光束也對準了他們這座低矮的木屋,閒聊的眾人也立刻閉上嘴巴,躺在了潮乎乎的地板上。
很快,什麼都擋不住木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穿著掛膠雨衣,手裡舉著手電筒的人也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有兩個持槍的軍人守住了門口。
“這裡怎麼也這麼臭!”
進來的人用越難語抱怨道,順便還將刺目的光束先後對準了躺在地上的衛燃,接著又對準了紮克,隨後又一一掃過了下意識捂住眼睛的羅伯特二人。
“他們也有段時間沒有洗澡了”其中一個跟著進來的說道。
“他們兩個”
那道手電筒的光束又一次先後對準了衛燃和紮克,“讓他們兩個也去外麵洗個澡,給他們一塊肥皂。”
“是!”
“我們去下一間看看”那人說完,轉身走出了茅草屋。
不等他徹底離開,剛剛答話的士兵便將衛燃和紮克腳上的鐵鏈解開,用槍托催促著他們倆走出了木屋。
“他們要被拉去用刑了”
木屋裡,羅伯特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我早就說過他們應該早點寫下懺悔書的。”
“希望他們彆把我們兩個拉下水”克林特下意識的說道,“羅伯特,你覺得紮克手裡到底有沒有”
“如果他們在拷問的時候被打死就好了”羅伯特目送著離開木屋的紮克和衛燃,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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