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裴十三也沉默了,賢良淑德才守得住他們這樣武將人家的門戶,但常年的在刀口上舔血,喜歡的就是個壯烈刺激,若是蕭宏是個一般的也罷了,委屈不到那裡去,偏偏她善良聰明還有能力!
你知道到那份上她會願意委屈自己,但這樣的不求回報在你良心還在的時候你會自覺愧疚。
“失去這樣一個朋友比得到這樣一個妻子更可惜,她說出來其實我是鬆了口氣的。”劉玄忽然發現,他或者對於婚姻應該更慎重些?
“也不知道日後誰能消受得了她,你說,我怎麼樣,有她這樣的妻子我也會如珠似寶的。”
劉玄上下打量了下他,充滿鄙視。
“便是程同那樣的書呆子不成?”裴十三不屑,“我可聽說他就要下聘了,你說我要不要放個消息?”
蕭宏給劉玄的過節大禮包他也得過不少。
“你可拉倒吧,蕭宏是我們的好妹妹,她想要得到的是一份純粹的感情,連母親都扛不住,嫁進去也是委屈,還不如嫁給我呢!”
純粹的感情,索性蕭宏自己也不在意能不能成婚,且拭目以待,他也想知道世間感情有純粹的嗎,不為富貴、財富、道義,取舍,隻因為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或者蕭宏常說的愛?
“林熹確實名不虛傳啊!”裴十三笑,“若給個這樣的娘子,真真給個皇位都不換,可惜是未來的恒王妃。”
劉玄嗬嗬一笑,也不吱聲,隻抬頭看向空中的月亮,秋高氣爽的月亮總是分外的明豔。
程同看著天上的明月,心思飄到三年前的華山,當時在山巔的月色大概能同眼前的媲美,‘何處是離愁,離人心上秋’。
他看蕭宏同劉玄的感情輕率盲目,他自己又何嘗不是自負,若是當時他早點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說不得就可以假戲真做了,越了解越不舍,見識過了華山再看院裡的假山,其間的鬱鬱不能用言語來解釋。
也不知她睡了沒,可也偶爾的想起過他,聽說她要往南去,不知道要去到那裡,若能追隨他的蹤跡也是一種幸福。
“阿瞳,小紅是好,但畢竟已經過去三年了,她的屍骨都該化了,你今天瞞著我去退了親,這個我不理論,但你好歹給我個準話,何時成親,若再有違逆,我無言去見你的父親,不如就吊死在你麵前,一了百了!”
程母推門而出,顯然,這大半夜的她也沒睡。
“阿娘!”程同趕緊將母親扶到石桌旁做好,自己跪下了,“您這樣說,兒子罪不可恕了。”
“你不是同一個蕭家姑娘相交,莫不是你看重了她,你去同她講,若是她願意,我就回家去,你們小家她來當,我絕不乾涉你們任何事情,家中大小事情她說一我絕對不二,如何?”
為這單傳的兒子的婚事,程母也是操碎了心。
“娘你折煞我了,兒成親,隻是這一時半會兒忘記不了阿宏,兒今天去退親也不是對阿娘有不滿,兒今年不過及冠,如今不過是這長安城裡不入流的一個工部八品小吏,能說到一個甚樣人,以我之才,必要出人頭地,娶那天下第一等的好姑娘,美麗、高貴、巨有錢,到時候叫你舍不得吃的牛肉乾吃一碗倒一碗!”
程同已受過一回來自老母的生死相逼,雖然結果是好的,但——
“噗嗤,還吃一碗倒一碗,夭壽啊,你既是喜歡那高門大戶的姑娘,年輕輕願意拚也行,”程母臉色和緩了,“但得有個限度,我隻你一個兒,你若絕戶,叫你阿父在九泉下如何安心?”
“古人說三十而立,三十歲我若找不到,任你安排。”
“三十太長,五年,”
“八年,”
“六年,甭跟我貧,彆耍心眼,六年後你還不成婚我就給你找個門口草花這樣的,你若不同意我不和你理論,我直接掛你門前。”
“依你安排!”程同連忙扶著自家老佛爺的手送進房門,一腔憂愁消失無蹤,壓力倍增,若是六年還沒結果,有緣無份,自己也便安心孝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