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逃,隻怕大家就都難以得生了。
陳珩眼中微微露出了一抹嘲弄之意,將阿鼻劍架起,當中將那斬來的貝葉穩穩格住。
劍光一起,就帶出一股酷烈的煞意,如潮水般轟隆噴湧而出,令謝牟心頭一凜,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來應對。
而同時,陳珩也伸手掐了個決,雙肩飛出了三百六十五滴陰蝕紅水,朝左處逃遁的那名女修擊打過去。
這一擊快如奔雷電閃,頃時功夫,就來到了那女修身後,叫她後背發寒,匆匆將雙掌一拍,頭頂冒出了一朵黃雲,嚴實籠住了軀殼。
陰蝕紅水乃是幽冥真水的三子水之中,最擅正麵攻殺的子水。
若論汙穢破敗之能,也僅是在七大神水中的黃泉真水之下,凶威赫赫!
那女修顯然也知曉厲害,幾乎是提起全數真炁,才凝定出了這一朵護身黃雲。
隨著陰蝕紅水和黃雲一觸,雲空中立時爆開了一聲叫人牙酸的尖響。
附近十丈之內,都是一片淒豔的紅光,奪人目精!
女修悶哼一聲,口鼻隱有鮮血沁出,幾乎穩不住身形,劇烈顫了顫。
待得她駭然視去時候,隻見那朵護身的黃雲,已是破爛了大半,華光黯淡。
見女修又摸出幾張符籙,還想尋機會逃走。
陳珩袖袍一揮,那三百六十五滴陰蝕紅水憑空一旋,彙成了一掛浩浩血河,索性將女修給完完整整裹了進去!
自血河之中,初始還有靈光和道術的動響傳徹開。
但不過十數息功夫後,一切便寂了下去,
陳珩散了法決,將陰蝕紅水收起,霎時血河一散,唯剩一具白骨跌墜,滾落下了半空。
他伸手一招,將白骨不遠處的乾坤袋隔空攝了過來,也不打開細看,隻隨手塞入袖中,然後便轉目看向了謝牟。
見陳珩視線掃來,謝牟心頭大駭,也顧不得再驅策貝葉,與阿鼻劍纏鬥了了,連忙將此符器喚回。
又一拍後腦,抖出了一圈彩環,甚是警惕戒備的模樣。
方才陳珩分出心思,在對付那女修時候,他幾番左衝右突,都尚還逃不過飛劍的阻攔。
隻能被困在原地,艱難守禦。
可而今那女修已死,再無人替他分擔壓力,隻餘他一人來承受。
此刻容陳珩集中了精神,想必形勢又更凶險,容不得絲毫大意了。
雖然已做好了堅守門戶,等候喬彥帶人趕來的準備,但謝牟還是懷有一絲希冀,又心有不忿,喝道:
“你何苦死盯著我不放!我的兩位族親,你隻殺了左處那位,卻還走脫了右處的那個!她的修為要弱於我,豈不聞先易後難的道理?你怎不先殺了她,再來尋我?”
“謝師兄倒是有意思……”
聽得這胡攪蠻纏的言語,陳珩也不禁搖頭,道:
“僅看在此言份上,我也該先送師兄你上路。”
“該死!”
謝牟勃然大怒。
他剛出言喝罵,卻見一道劍光撕裂虛空,飆射而來,其劍速足足是比先前時候,快了一倍都還不止!
謝牟神情狂變,貝葉被慌亂祭起,卻根本截不住劍光的行蹤,耳畔忽聞“刺啦”一聲,好似裂帛般的動靜。
抬目看時。
隻見他護身的那圈彩環,已被撕開了八九成。
劍鋒堪堪被一點芒光托定不動,隻隔著兩寸距離,便是他的眉心紫府!
陳珩心中暗歎可惜。
若是自己修成了劍道第四境,隻此一劍,便可貫穿謝牟顱首,輕鬆取了他的性命去!
而見這一擊不中。
陳珩也不更多糾纏,轉瞬抽了飛劍,與謝牟開始遊鬥起來。
劍光時而如太白經天,氣貫長虹,時而又細若遊絲,微不可察……
謝牟不是沒有同劍修鬥過法,以他在長右謝氏之中身份,自然是少不了給他喂招之人。
不過能將劍術施展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倒也的確是罕見,著實令人心驚。
而在謝牟左支右絀,撐了兩盞茶功夫,已逐漸有些疲於奔命的時候。
此刻。
見自己的真炁已然是所剩不多,這樣繼續下去,縱然是不被飛劍削了顱首,也會因真炁耗儘,成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謝牟眸光厲色一閃,終是下定了決心,深吸了口氣,就欲探手入袖。
而陳珩早已通過一真法界,知曉了謝牟的底牌究竟為何物。
在鬥戰時候,將注意力一直定於他身,也自不會遺漏過這一幕。
謝牟手上那物雖然厲害不凡,是一樁切實的利器。
但他有遁界梭在手,大可暫避鋒芒,實談不上有多畏懼。
不過他已將謝牟底牌視為己身之物,當然也不會容謝牟隨意浪費。
之所以與謝牟纏鬥至今,也是看穿了他欲堅守到援兵到來的心思。
既然速殺不得,那便慢慢消磨他的精神,不令其在走投無路之下,突兀行險搏命。
這一刻。
在謝牟伸手入袖的同時。
陳珩也掐了個法決,自爆了數滴紅水,弄造出一片淒淒慘慘的大霧,彌漫裡許,遮了身形。
而謝牟本已用神意暗暗鎖了陳珩氣機。
這時候,卻見大霧散開,陳珩身形隱沒其中。
非僅肉眼看不見,連陳珩氣機也似分作了百十股,忽東忽西。
見此景狀,他反而不好動手了,忙伸回心神,又重新起了彩圈護住周身,擺出個守勢。
陳珩等得就是他這一手。
見他果然是不敢冒險,雙目精芒一動,隨意擲出了幾件符器,從不同方位擊打過去。
謝牟本就如驚弓之鳥般,本欲驅散周遭紅霧,卻被這打來的符器給拖住了幾息,隻能壓下躁動的心思,先應付起來眼前的局麵。
就在他真炁鼓蕩,發力震開了符器時候。
下一瞬。
還來不及作何動作。
卻見一道劍光忽不知從何處殺來,劈裂長空,須臾就到了眼前!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