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約黃昏後,月上柳梢頭。
收到靈石的李修元沒有停留,而是跟陳超凡要了一匹角馬,當夜就在陳光明的護送下離開了長城。
他要給所有的人造成一種連夜叛逃的假像。
鬼穀子告訴他,做戲就要作全套,不僅要讓長城的修士們相信,便是連自己也要相信。這樣就算是不小心說了夢話,也是真實的。
亥時剛過,天空中的月亮讓層層烏雲遮掩,整個大地一片模糊,給李修元營造出一個月黑風高的出走之夜。
李光明將牽在手裡的角馬遞給李修元,看著他苦笑道:“隻是救人而已,何必要上演這出苦肉計?萬一弄假成真了呢?”
李修元看著他笑道:“得者我幸,失之我命。我的命很硬,不怕!”
李光明看著他搖搖頭,笑道:“你這回若真是將人救回來,隻怕是要給你晉升千夫長的軍功都夠了。”
李修元看著他輕歎了一聲:“我可沒想那麼多,這回是私事,純粹是為了朋友幫忙,畢竟我跟陳姍姍是一起從天南城過來的。”
李光明自然認識陳姍姍,無可奈何的他伸手輕輕地拍著李修元的肩膀說道:“一路保重,期待你的回歸。”
李修元跨上戰馬,跟他揮手道彆:“符箭老師也會銘刻,隻是老師年紀大了,速度很慢,你不要催他。”
李光明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揮揮手:“去了蠻荒,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話。”
一揚馬鞭,李修元絕塵而去。
荒原上時不時傳來一二聲野獸的低鳴,遠處偶爾還傳來如孤魂野鬼的淒厲嘶叫,蠻荒之野荒涼而恐怖。
這是李修元第一次離開長城,雖然陳超凡給了他蠻荒的地圖。
可眼下獨自騎在馬上,如同在荒原上遊蕩的孤魂野鬼。
歎了一口氣,將黑色的披風取了出來披在身上,一時頓時隱身於這茫茫的荒原之中,遠遠看去隻見一匹角馬在獨自前行。
蠻荒之夜的恐懼他不了解,也不會害怕,因為他有數不清的符文。當李修元決定要獨自去定安城時,鬼穀子就給了他各種不同的符文一大把。
塞滿了陳超凡給他靈石的空間戒,讓他找到了一絲自信的感覺。
“我來自修羅天域,我要去定安城尋找到傳說中的神龍。”
李修元很是感懷,疾馳這漆黑的荒原上麵,望著四下一堆堆不同的骸骨,想著自從下山以後的種種際遇,心裡感慨萬千。
“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半年多的時間了,竟然還有了神龍的消息。”
李修元回想這一切,沒想到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竟然有了一絲希望,看來冥冥之中,要讓自己跟那傳說中的神龍扯上一絲關係。
如果再得到上古蒼龍的精血,煉化之後的自己會不會也有了神龍的血脈?就象自己之前的修羅血脈被仙靈氣蠶食了一樣。
角馬一路往前,因為天色的原因,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回首望去已經看不到那聳天立地的城牆。
用李光明的話說,在荒原上如果看不到長城了,那至少已經離開了三十裡地。一路疾行的他,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長城。
在這深夜之中,荒原上閃過一道道不同的影子,卻不敢靠近李修元。
不知道是因為他身俱天地陰陽之力,還是因為他身俱龍魂之力。
角馬如一道黑色的幽靈,在荒原上行走。此時已是醜時,天地都都進入了沉睡模式,隻有那些在戰場上失去了生命的怨魂在四處遊蕩。
隻不過因為李修元的披風有隱身功能,這些怨魂卻也奈何不了他,眼見離長城已經越來越遠,轉眼間已經離開了長城百裡。
......
話說定安城中,城主府抵的大牢之中。
話說本該幽暗陰森的在牢,這幾日竟然在最深處的一處監牢裡掛起了兩盞燈籠,顯得溫暖喜慶,根本不象是關押人犯的地方。
神色憔悴的陳姍姍呆坐在牢裡,在她的麵前擺放著四菜一湯還有一小壺美酒。
牢外的過道上擺著放兩張椅子,有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年輕的侍女。
隻見中年婦人笑道:“我說陳小姐,你可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在定安城中多少大戶人家的小姐想嫁給西門公子,他可楞是沒看上,可偏偏就喜歡上了你......”
陳姍姍一看就是精神欠佳,想必已經跟眼前的婦人不知道吵了多少天了,這會她已經懶得爭吵了。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靴子,想著趙平安找的人何時來救自己。
隻是,她也不知道趙平安能不能活著回到長城,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找誰來救自己,畢竟這裡是定安城,是蠻荒的地盤。
牢外的婦人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咯咯地笑道:“你可彆盼著有人來救你,這裡是蠻荒的定安城,你們縱有千軍萬馬也打不過來啊?”
坐在婦人身旁的侍女嘻嘻笑道:“就是啊,等你成了我們的夫人,這整個蠻荒就都是你的家了,可比長城大多了。”
陳姍姍實在聽得心煩,皺著眉頭說道:“你位再哆嗦,我死給你們看,要不要試試看?”
誰知婦人一聽,哈哈笑了起來:“你可彆嚇我,我膽小。你的全身穴道都讓城主封死了,你怎麼死?算了,我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