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孩子說:“不對,自然是我們家最要緊了,要是爹娘和妹妹都不在了,還要小鎮做什麼?”
李修元揮揮手,讓孩子們停下了爭吵。
微笑著說道:“前麵說過聚沙成塔,你們每一個人的家,就是那一粒粒的沙子,小鎮就是用沙子聚起來的塔。”
華生一聽微笑了起來,舉行說:“先生的意思是,就跟小溪和富春江一樣,我們的各自的家便是那山上的小溪,小鎮就是富春江了。”
李修元轉用身,手講台上的粉筆,在身後的黑板上寫下兩句詩詞。
然後轉過身來,看著一幫孩子們靜靜地說道:“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這是古人抒發的情懷。”
“大家想想,如果你們每個人的家都被土匪燒光,爹娘、弟弟、妹妹被土匪殺害,那麼小鎮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一說到土匪,一幫孩子們臉上都露出了憤怒的神情,甚至捏緊了自己的小拳頭。
看著一幫孩子憤怒的模樣,李修元繼續說道:“在小鎮發生災難之後,皇上為什麼要派出禁軍來剿匪?為什麼要給你們的爹娘發放救濟金?”
“怕我們餓肚子!”
“怕我們沒錢上學!”
“不對,我家的房子被土匪燒了,鎮長發了錢讓我爹娘重新修房子。”
孩子們一時間紛紛又議論了起來,隻有華生沒有吭聲,因為有乾爹在,家裡的一切都不用爹娘操心。
連劉伯和王三都買了新衣裳,更不要說他跟富生和王如意了。
在他看來,乾爹就是自己的天。
而李修元也隻是想在孩子們的心裡埋下的顆光明的種子,並不期望他們現在就能完全理解這其中的道理。
在他看來,隻有在孩子們的成長中,多多教誨,方有可能讓這些孩子領會更多的道理。
時間很快,在孩子們意猶未儘的當下,下課的鐘聲已經響起。
二狗和小蓮留在學堂裡吃午飯,華生拉著李修元的手往家裡走去。
因為李修元跟陳先生請了假,說華生以後隻上半天課。
陳先生自然沒有意見,要知道孩子們的費用,以及學堂先生們的工錢,都是眼前這個不要錢的先生出。
更不要說皇城為重建小鎮出了那麼多的金幣了。
“乾爹,你說的那些道理有些太深奧了。”
華生拉著李修元的手,認真地說道:“先生之前說過一首詩,叫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李修元望著天空中的一片烏雲,淡淡地回道:“這不是一個道理麼?城春草木深,那是因為住在那裡的百姓都家破人亡了。”
“就跟乾爹回來的那天,如果我晩來一天,小鎮的百姓死去一大半,這小鎮會不會也變得城春草木深?”
在華生麵前,李修元沒有避諱,將心裡的話靜靜地說了出來。
華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捍著小拳頭說:“華生要跟乾爹學本事,長大了才不會怕土匪,可以保護弟弟妹妹,還有哥哥姐姐。”
“先跟著你師傅修煉,等你學得差不多了,再回來跟乾爹學。”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明年春天,你鐵匠師傅就會帶著你去天山修行,若是二狗和小蓮的母親同意,也可以跟著你一起去。”
自己當初在天山上太寂寞了一些,李修元想給華生找兩個小夥伴。
對於胡歌來講,放一隻羊也是隻,放三隻更不成問題。
修煉的資源自己已經準備好,他隻需要帶著三個孩子在天山上苦修就是了,哪有自己當初那般辛苦?
“那我弟弟富生呢?還有如意妹妹呢?”華生惦記著更多的事情。
“你如意妹妹還有一個大師傅,用不著你操心,你富生再大一些,乾爹另外給他找一個師傅。”
李修元拉著華生的手還沒走進店門,眼尖的紅姐就喊了起來:“華生快些進去,一家人就等著你吃飯了。”
華生放開李修元的手往店裡跑去,一邊回頭問道:“乾爹你要一起吃麼?”
“我跟你師傅、花姨一起,不用管我們。”李修元揮揮手趕走了華生,望著一地的鞭炮紙屑,看著紅姐笑了起來。
“這剛剛開張,掌櫃就跑去了哪裡?”
沒有看見華生的老爹,李修元感覺有引起怪怪的,按道理這個時辰掌櫃應該在店裡候客啊?
紅姐看著他笑道:“前麵米鋪的掌櫃把他請走了,說是我跟我們修的一樣,跟他取經去了。”
“原來如此。”
李修元搖搖頭,抬腳往店鋪裡走去,他要看看一幫工匠們裝修後院的進度。
畢竟四塊陣盤已經埋下,眼下的兩家說是鐵桶一塊,也不過分。
胡歌看著走進來的李修元笑道:“這再過五天,就能完工了,你要住那間屋子,我得去買家具。”
李修元在桌前坐下,伸手點著了小火爐燒水,想了想說道:“我住那間最小的,兩間大的留著,你自己隨便挑一間。”
給師傅歐陽東籬要留一間,還有一間得給小胖子和小菊留著,至於其他兩間就當是客戶了。
華生家已經夠住了,若是不夠,李修元甚至想把對麵鐵匠鋪也買下來。
紅姐端了兩盤菜過來,看著李修元笑道:“這頭一回當先生,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