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申時將儘之時,車隊來到了一處叫太子村的村落。
李虎過來看著李修元說:“李掌櫃,小姐跟我們還要再往前幾十裡去見殿下,你是在此歇息還是隨我們一道?”
李修元搖搖頭道:“麻煩你告訴公子蘇,我明天過去見他,今夜我就在此處落腳了。”
李虎點了點頭,拱手道:“如此,在下就帶著小姐先行離去了。”
揮揮手,李修元回道:“保護好你們小姐,我們回頭再聊。”
太子營隻是一個偏僻的村落,自然不會有客棧,李修元讓車夫轉了一圈,找了一戶隻有兩個老人的人家借宿。
讓車夫將兩匹帶來的馬兒牽進老人的院子,又給打賞了車夫不少的錢,讓他自去找一戶人家過夜,明日再離開。
老人家中難得有客,自是不會拒絕李修元借宿的請求。
直到老婆婆帶著孟薑去收拾屋子,直到孟薑陪著婆婆去煮飯,李修元才拿出茶具燒水煮茶,跟老人聊起天來。
在他看來,老人的如果孤單,應該是兒子被抓去修築長城,才導致家中無人。
不料老人搖搖頭道:“我的兩個兒子都是被匈奴所害,若不是來了大軍,我們怕是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
兩人一邊燒水煮茶,老人一邊將邊關的情形跟李修元說了一嘴。
最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歎道:“修長城死的人不少,可是如果不修長城,怕是像我們這樣的老家夥,還有婦女、孩子都會為匈奴所害啊。”
老人年近六十,隻有老伴相依為命,卻無兒女照顧,這讓李修元再次看到了人世間殘酷的一麵。
前一回如此接近百姓的疾苦,還是上一回在康川城西,無心和茉莉兩人所在的那個學堂,那個汙水橫流的貧民窟。
那個無心重新開始新生的地方,那也是李修元頭一次真正靜下心來,為了無心和茉莉去親近最底層的平民。
想著為那一方吃不飽飯,沒有書讀的孩子們做一點有意義事情的地方。
那是無心和茉莉夢開始的地方,也是李修元心靈蛻變的地方。
想到這裡,李修元忍不住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取了一株靈藥,隨手切了幾片扔在滾燙的水壺裡慢慢煮著。
改變不了大秦,改變不了長城,但是他可以改變眼前兩個老人的體質,至少在他們有生的年年月月,少受一點風雨的摧殘。
這一夜,兩個老人喝了一壺靈茶之後真喚熱得不行,說是要去打井水來涼快才行。
孟薑喝了之後也直喚熱得不行,李修元輕聲說道:“心靜自然涼,莫要辜負了這一壺靈藥。”
這一夜,兩個老人喝了一壺靈藥煮的茶,喝了一碗酒,早早就去歇息。
留下李修元和孟薑兩人,李修元將桌子搬到了院子裡的棗樹下,繼續燒水煮茶。
看著孟薑緊張的模樣,李修元微笑問道:“你有心思,還是你想知道一些事情?”
低著頭,孟薑認真思考了很長時間後,輕聲說道:“我想知道……為什麼我從見到大哥之後力氣就變大了許多,為何老人喝了那壺茶會發熱?”
李修元一聽笑了起來,靜靜地說道:“這是一個秘密,也可以說是一扇你從未打開過的門,你確定想要進去看看嗎?”
孟薑咬著嘴唇,似乎考慮了良久,才回道:“那麼……您能告訴我為何你可以獨自一人,對付那些土匪和殺手嗎?”
“那是我選擇踏進了那扇不為你眼下所知的大門。”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其實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隻是於你而言,不太容易接觸到而已。”
“我想知道這個秘密。”孟薑輕聲回道:“我還想走進這扇門,請大哥成全孟薑。”
經過範喜良被衙門抓走,自己一路行來孤苦無助的種咱磨難,好不容易遇到李修元這樣神奇之士。
在孟薑看來,哪怕自己吃再多苦頭,隻要能走進這道門,她都願意試試。
“好吧。”李修元略一沉吟後說道:“等著你長城事了,我便告訴你如何走進那道門。”
孟薑聞言一喜,捏著衣角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可以嗎?”
李修元歎了一口氣,往兩人杯裡注入靈茶。
想了想說道:“在你走進那道門之前,我想教你如何用心去看這方世界。”
孟薑聞言怔了怔,喃喃自語道:“我有一雙眼睛,為何還要用心去看世界,難道我眼睛裡看到的不是真相?”
“在那之前,你需要了解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不要相信你的眼睛。”
李修元喝了一口靈茶,看著她認真地說道:“就像你過去的經曆,就像你所經曆的苦難,就像你失去的愛人。”
李修元一番話,讓孟薑傻眼了,搖搖頭輕聲嚷嚷道:“難不成說,我的夫君是假的?我在路上吃的苦也是假的?”
歎了一口氣,李修元想了半天,才默默地拿出一枚銅幣,一枚銀幣,一枚金幣,以及自己麵前的茶杯。
將四樣東西一一排在孟薑的麵前,李修元清了清嗓子。
沉聲說道:“今夜,讓我告訴你一些道理。”
“這枚銅幣是你跟範喜良的世界,也是眼前這兩個老人的世界;這枚銀幣是相府小姐的世界。”
停了片刻繼續說道:“這枚金幣是大秦天子的世界,而這茶杯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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