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城主府的內外設置了層層戒備。
連著大楚的大將軍楚無敵,也親自站在城主府那並不十分雄偉的城樓之上,冷冷地注視著自長街上緩緩而來的黑色馬車。
城主府的廚子正在忙碌著,或許他們這一輩子都見不到皇上一麵,卻在今日能親手做一道菜給皇上。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從今往後,他們也是禦廚了。
馬車上的老人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當年的楚大將軍,在皇叔奪權之後……他是皇叔的親信……”
李修元聞言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他想起了當年那個跟在他身後,於沙場上親自衝鋒,奮勇殺敵的大將軍。
沒曾想到,竟然在今日出現在了這裡。
此時,前往城主府這條街道的所有商鋪均已經緊緊地關上了大門,離城主府百丈的街道兩邊,便已經站滿了大楚的禁軍。
或許在他們看來,將要發生的一些變故,隻怕要超過當日新皇逼走皇帝的那一日,還要恐怖。
隻不過,原本如臨大敵的禁軍,欲要上前攔截馬車之時,老人掀開簾子,怒目相視撲上來的禁軍首領。
對於國師大人的來臨,禁軍首領在反應過來的瞬間,忍不住輕聲說道:“國師大人,您怎麼來了?”
老人歎了一口氣,回道:“今日無論發生何事,都跟你們沒有一絲的關係,讓你的人就這樣站在這裡,出手者死!”
老人狠了狠心,終是做出了不再藏劍的決定。
看著眼前這個打了數十年交道的禁軍首領說道:“你知道我從來不願出手,所以,你不要逼我。”
已經是中年的禁軍首領聞言一愣,輕聲說道:“大將軍在城主府的城樓上,估計這會正瞧著您老人家……”
老人淡淡地笑了笑:“他若敢攔路,那他今日就已經死了!”
禁軍首領渾身一顫,拱手行禮道:“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您老請吧!”說完跟身後的副將揮了揮手。
一時間,整個長街上的禁軍誰也沒有動,儘皆靜靜地站在原地。
任由馬車緩緩地自他們眼前而過,往不遠處的城主府而去。
副將等馬車走了,才小聲說道:“大人,今日這事,我們要如何處理?”
禁軍首領想了想,望著城主府上的那個大人冷冷地笑道:“你沒聽國師大人說嗎?大將軍已經死了!”
此言一出,副將才想起來,今日的國師大人看上去格外冷酷,他很清楚國師在朝廷的地位。
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不由得說了一句:“難不成,國師大人真的是一個高手?”
“你猜啊!”
禁軍首領冷冷地回道:“你沒看見,馬車裡還坐著一個少年,剛剛不是有人來通報嗎?大元帥回來了!”
“大……大元帥……這怎麼可能?這都過去多少年了?”副將嚇了一跳,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畢竟當年大楚的大元帥,在戰場上,可是殺神一樣的存在啊?
“嘿嘿!傳令下去,今日誰都不許出手,凡是出手的禁軍,統統砍了,一個不留!”
禁軍首領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當年你還站,沒有上戰場,我可是從黑鹽城,從這決勝關活著回去的人……”
彆人沒有看見,他可是看見在國師大人對馬車裡少年畢恭畢敬的態度。
彆人不相信,他是修士自然明白,以大元帥當年便是神龍的修為,便是返老還童,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隻不過,麵對自己的手下,他又能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呢?
最好的便是,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這裡,目送國師和大元帥去殺了城主府樓上的大將軍……
副將嚇了一跳,小聲問道:“大將軍死了……那皇上?”
“皇上和皇後娘娘還在書院,這事你要記住了,誰才是大楚的皇帝。”
禁軍首領冷冷地說道:“隻怕大將軍和城主府裡的那人,打死也想不到,大元帥會在決勝關等著他們吧?”
禁軍首領也是一路憋氣,卻沒曾想到,來到決勝關,卻終於守得雲開見明月,不由得心情大好。
用帶著歡喜,又有幾分冷酷的聲音下了命令:“凡私自出列者,皆斬,去告訴所有的禁軍,誰都不許動手!”
副將拍了拍手,轉身跟傳令的禁軍吼道:“讓所有的兄弟們聽好了,都給我待在原地候命,凡私自出列者,皆斬!”
不到片刻的工夫,整個長街上的禁軍齊聲吼道:“我等謹遵國師之命!”
站在風中的禁軍首領唇角微微抽動一下,似笑非笑,然後緩緩抬起頭來,望向漸漸往城主府去的馬車,歎了一口氣。
喃喃自語道:“看來要不了幾日,皇上和公主也該帶著大軍回朝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傳到了街邊一幫禁軍的耳朵裡麵,一時間長街上的禁軍在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呼聲中,終於炸開了!
皇上歸朝之日,便是公主和公子帶領大楚軍隊回歸之時。
看來今日裡才是最重要的一場大戲,而他們每一個禁軍,都是這一場大戲的見證者。
今日守在城主府外的禁軍,說白了都是受命於大楚皇帝的軍人!
隻有守在城主府裡麵的禁軍和魔域的那些護衛,才是剛剛登基不久,新皇帝的親信。
於是,當長街上的禁軍發出一陣陣歡呼的時候,城主府裡的禁軍們依舊蒙在鼓裡。
道斷修羅